后来谢小郎君不知开窍了还是怎么着,竟对女子额间花钿起了兴趣,可惜手艺不佳,往往弄得一塌糊涂。三瓣桃花,让他经常画的歪斜,为了不毁精心装扮好的妆容,她只得改用梅花。
梅花花瓣小,可用四瓣,这样四四方方凑成一簇,就算歪些也看不出来。
于是她的桃花妆总是夹杂四瓣梅,与旁人格格不入,她却乐在其中。后来京中又时兴起别的妆容,一波又一波,那就和李昭没有关系了。
张淑柔不知其中缘故,时隔多年,她得到的小像早模糊,像花钿这种细枝末节的东西,她哪儿看的清,只当李昭在嘲讽她。
她冷笑道:“不劳您费心,我今天来,只为通知你一声,识相地,麻利儿从相爷身边滚,如果我出手,后果你承担不起。”
被比自己小十余岁的小姑娘这威胁,李昭哭笑不得,那感觉……就跟小儿拿拳头威胁大人似的,大人不发作,只是不想跟她一般见识。
她不再纠缠,最后隐晦提点道,“他……是崇德十三年的状元郎。”
翻开史书往上数,十年、二十年、五十年,有哪个不过弱冠就高中状元,又有哪个状元短短十年就能入阁拜相,权倾朝野。
她一直承认,谢时晏是个聪明的人,也是个极有野心的人。
连她都一眼看穿的小把戏,她不信他看不懂,他的失态必有缘由,但一定不是如这个女子所想的一般。
让李昭想不通的是,就算如她所说,自己已韶华不在,可她也有年轻的时候。
她在二八年华,一个女子最好的年岁嫁给谢时晏,那时候的她也是年轻貌美,身份尊贵;她也曾为他洗手做羹汤。可那又如何,依然被他毫不犹豫地抛弃。
为什么有人会觉得,仿照一个和她七八分相像的女子,就能得到他?
那是她年轻时都做不到的事。
台上这折戏到了尾声,彩衣戏子衣袖翻飞,声音越发凄婉。
“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