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这一天的闹剧,以庞羲的这句话为结尾,画上了一个句号。
马均等人又忙活了一会儿,才终于收工回到庄子里。
而刘璋都是气的直接昏死过去,像头死猪一样被程畿跟张任一直抬到府上,才终于完事。
程畿自然是紧张了一天,没什么心情再跟张任说起此前发生的事情,说实在的,抛开刘璋的因素不讲,得知夏种的进程终于有了着落,他还是相当开心的。
眼下唯一的问题,就是庞羲究竟会以什么样的条件与他们进行谈判……庞羲最后临走前说的那句话估计就是在说此事了。
一阵头疼之后程畿跟张任告了别,自己一个人往府上走去,说着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就以他这种操心的性子,今晚恐怕是睡不好了。
夜色如墨,张任站在刘璋的府前门口,看着程畿向着街口走去,一言不发。
有件事情他没有跟程畿说起,更没有跟刘璋说起。
因为他知道,假如刘璋得知马岱就是西凉锦马超的弟弟的话,一定会对这群人作出一些难以想象的事情。
益州如今情况仍旧无比严峻,说白了,刘璋现在除了自己,谁都不愿意相信。
张任清楚,自己的行为假如被刘璋知道了,或许会被他当成叛徒。
但也只有张任自己明白,这个跟西凉锦马超结交的绝佳机会,若是错过了就真的找不回来了。
他仍旧忠于刘璋,可现在的益州并非是忠诚能够拯救的……若维持着现在的状态,就算暂时还能自给自足,过上和平的日子,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益州的下场则会无比惨淡。
所以他还是选择了隐瞒这件事情,静待事情的发展。
——
次日一早,刘璋从睡梦中惊醒。
他做了一个噩梦,梦到自己被庞羲一脚从州牧的位置上踢了下去,他从梦中大喊惊叫,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坐在床榻之上,浑身已被冷汗浸湿。
门外的侍卫不停的敲打着房门,呼唤着刘璋,想要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璋这才意识到,原来都是一场梦。
“无事无事,都散了吧。”
“爷!真的没事吗?”
“哎呀说了没事,婆婆妈妈的,赶紧滚,我要洗漱更衣了。”
“好嘞。”
刘璋打发了自己的侍卫,简单的洗漱了一番,走至铜镜之前,望了望镜中自己的容颜,却见一个无比憔悴的中年男人的身影出现在镜中,甚至隐约可以瞥见他鬓角斑白的头发…
刘璋叹了一口气,这几年来,应该说是从刘备这个家伙向自己借道争汉中以来,他就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三天一小事,五天一大事,各种复杂的事情扰得他神经兮兮的。
他不过是想安安稳稳的在州牧这个位置上生老病死,早已经不贪图所谓的霸主地位,何况那天下之主的位置呢?
然而外界的情况却容不得他如此安稳的活下去,他不是没有想过投奔如今天下更强盛的诸侯,可血淋淋的历史就在眼前……天下历经数次乱世,每一次征伐到最后,胜者只会有一家。
其余的哪怕有过在英勇,再伟大的事迹,也难免落得个乌江自刎的可怜下场。
何况这益州的事业,可是他父亲一点点发展起来的,他又怎可能轻而易举的赠予别人?
如此这般,最后他只能相信自己不断的巩固益州的防备,他已经没有心思去顾及所谓的百姓,更没心思在意下面的那些官员是如何去想……益州只要保住了,人会有的,官员也会有的。
自省过后,刘璋精神稍微好一些,他草草的吃过家中仆人准备的饭菜,出门的时候正巧赶上程畿驾车来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