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气,倒也不是因那问话,而是那句“杀人取财”。他哑口无言,众人见他不声不响,肃色有所缓和,皆摆出副内荏的神色。 有人道: “他总爱显摆那点顺来的玉器,难不成因此惹来了阎王?” “虽说柳家留在羊城的分支弟子少,本家远在京城,但也够挡许多麻烦。论钱财,他只有那点身家,哪里会惹来麻烦?”为首的青壮脸色大变道:“我糊涂了!他身上带着两份本家琉璃宴的帖子,杀人者定是因此盯上了他!” 这群泼皮无聊平日游手好闲,将柳郊与这个青壮尊为兄长。 他们未曾出过羊城,连江湖上的有名人士也只是听了个大概,却自诩柳家分支弟子在羊城的义兄义弟,平日欺男霸女,吃得虎背熊腰、油光满面。遇事不顺只知晓打打杀杀,顶撞了高人也不知谦卑。 这柳郊从未与他们说过请帖一事,自然有人糊涂万分,出声问道:“柳家的琉璃宴又是个甚么宴?” 有人问必有人答,但这内容答非所问,像是句前情言:“柳家在江湖前呼后拥,前年却与官府共谋,扎了许多人的眼,结了不少仇恨。” 王愁香往出言的来人望去,是个平庸小辈,一身破灰衣,一头枯乱发,还背着个褐色的行囊,不知何时从巷中走出去。 沈长晴不对那问话人说,倒是与王愁香对上了眼,继续道: “柳家前些月广发请帖,两月后宴请各路英雄于成安共赏奇珍异宝,再以比武大会当噱头,便轻而易举地引去了众多人马。” 那领头青壮不语,众人又都望着她,沈长晴接着道: “纵然江湖人士已不愿与柳家再打交道,但柳家久积的威风未散,又有朝廷人士插足,这琉璃宴便成了扬名天下的好机会,称得上千载难逢……中原人士有心前去,域外之人未必无意。除去那些有头有脸的门派、家族,柳家弟子手中持有请帖意料之中,遭人惦记也是情理之内。” “你是何人?”有人蹙眉问道。 “有心提点之人。”沈长晴回。 她言及此,转而看向那领头青壮问道: “你亦是柳家弟子,却不担忧请帖被域外人士或哪些江湖瘤头夺走……若本家的宴会被这些人搅得天翻地覆,照着请帖寻到你这儿来,不怕怪罪么?” 青壮霎时面如死灰,想来那两份帖子中有他的一份,他强撑着道:“那帖子定是还留在柳郊身上,谁说一定是杀人取财,不是新仇旧恨?!” 王愁香见他这副模样,轻轻摇了头,笑了几下,蜈蚣疤随之抽动。青壮身侧有人脸色苍白,怯怯与他说道: “柳隆兄长,柳郊兄长的尸身从河中捞出时已有兄弟验过,并无他物。仅颈上有一道深口,那口子处翻出来的皮肉都发黑发臭,还有几个半指深、一指宽的血孔,止不停地朝外冒血,倒像被手指头戳出来的……” 柳隆脸色愈加难堪。 王愁香再度摇头:“我不用指头杀人。” 沈长晴接着道:“我知晓何人用指头杀人。” 王愁香侧目而视,笑而不语。 柳隆忙问:“是谁?” 沈长晴只说:“我入江湖有个规矩,一手钱,一手消息。” 柳隆勃然大怒,沈长晴道:“江湖人都爱给自己整点臭毛病、臭规矩,我便学着养臭毛病,学立臭规矩,你不愿配合,我也不强求,但你舍不得钱,便自己找去。” “痴人说梦!”柳隆恶言。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