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自个儿剪出来的,图的就是个喜庆吉利。她扭过头,红艳艳的床榻,在这样的夜色里显得尤为孤寂。
也不知寂珩玉如何了。
明知他会平安无事,桑离还是会止不住担心。
微微在心底叹息,她起身准备换掉身上这件厚重又繁琐的嫁衣。
刚解开系带,脚下多出一道影子。
瘦长的黑影颇有压迫感地笼罩着她的细影,让桑离心里陡然一惊,抬手召出画骨翎,转过身满是防备地对上来人。
他站在门前。
黑衣近乎融入夜中,光影在脸上明暗交替,深沉沉的表情,像极了掷入幽潭的一滴水,悄然无声又融为其中。
“寂珩玉?”她眼底的诧异还没来得及收回,甚至还保持着那警惕的姿态。
“寂珩玉”一动不动站着,就那样看着她,让桑离猛然生出几分怪异。
旋即,他走近,眉眼清晰地映进她的眼睛。
桑离对他好一番打量,确定是他后,才收回武器,“你吓到我了。”
“抱歉。”他开口,声音冷冷清清。
“你赢了吗?”
桑离上下打量他一番。
全身健全,四肢完好,连多余的伤痕都没有发现,看样子应该是赢了的。
他没正面交谈,只是注意到她腰间解开的绸带。
“寂珩玉”垂睫,苍白修长的指尖挑起了那几近垂地的朱红缎带。正当桑离以为他就此要做些什么时,却见他温柔地把它重新系好,这让桑离不由得一愣。
“寂珩玉?”
“我记得仪式还没有结束。”
哎?
旋即听到他说——
“再随我拜一次天地吧。”
桑离直勾勾瞧着他的眼睛,似乎想从那双深色的瞳眸里看出些什么。
他沉默且有耐心地等着她的回答,鬼使神差地,桑离点了点头。
寂寻牵着桑离的手来到院外。
先是一作拜,两人拜了天;接着是二作拜,两人又拜了月,最后是夫妻对拜,“寂珩玉”却蓦然停下了。
桑离狐疑地看过去。
他温和了眉眼,“总觉得唐突。”
“唐突?”
“因你过于好了些,所以我不知如何是好。”
他就连站在这里,都觉得难堪。
桑离不知话中之意,顺势抓住那一双冰凉的大手,“是不是厌惊楼与你说什么了?”桑离担心地安慰,“你要记得,你可是天衡仙君,你会值得最好的。”
寂寻反问:“倘若我不是呢?”
桑离笑容艳丽,“那你就只能做我的寂珩玉了。”
“我是说……”寂寻微微顿了顿,“你随我离开,去任何地方,我会你在想留下的地方,造一座和这个一样的院子。”
桑离难辩他话中真假,总觉得这不像是寂珩玉能说出来的话。
她对他上下端量好一阵,甚至核对了身上的痣,若不是灵族之域旁人难以踏足,她该怀疑这是何人假扮的了。
“你有未尽之事,我也不能轻易离开灵族。若我们的结合便是抛诸身份与责任,那这不是婚姻,是枷锁。”
她清楚自己的身份,也明白寂珩玉的身不由己。
然而位居其位,便是有万般的不由己,也绝非是放任自流,自甘堕落的理由,任何事任何人,都无法成为不负责任的借口。
桑离心疼他,深知他有诸多不易,安慰之言对他所承担的这一切来说,都尤为苍白。她也深知寂珩玉高傲,便是真的有朝一日坠入泥潭,也绝对不想迎来旁人的半点同情。
也许是她让他不安了,但是无论如何,她都会坚定地选择他。
“寂珩玉,我们会找到压制业障和魔神的办法的。司荼信中说,神域最近多在荒古秘境走动,我们过两日就去,说不定也能找到点什么。”
没有安慰,没有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