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去见她的亲人,我想,她是去见我阿母。” “她的过所在出了长安便再无更迭。”霍去病补充道。 殷陈沉默半晌,舅父义纵也曾与她说过,姨母是在长安失踪的,所以她才到长安来寻找线索,可这第一个线索,便指向了今上。 她收回玉严,“多谢郎君告知。” 霍去病看着莹润的玉块,“姑子若还怀疑今上,我便不可再让你入宫。” 殷陈抬眼再度望向霍去病,她的一双眼睛生得极其利落漂亮,眼型长而不狭,本该是一双媚眼,瞳仁却比常人更黑亮,更显得眼睛黑白分明。 她直直望着人时,眼神仿若蒙上一层薄雾,被注视着的人便生不出丝毫被冒犯的感觉。 “我信郎君。”她如是说道。 殷陈注意到他脸上的疲态,“我观郎君眼下乌黑,想来近来休息不好,要不我给郎君开服药?” 霍去病屈指弹了弹剑身,宝剑嗡嗡抖动了几下,“姑子的药真的有用吗?” “自然有用,可是我阿母的独家秘方。”殷陈立刻找到了作为倡伎的状态,开始自卖自夸,“若郎君不信,我可只收你五十钱。” 霍去病挑眉,“姑子还真当我是冤大头吗?” 殷陈被他戳穿,悻然在案面画着圈圈,“三十钱,不可再低了。” 霍去病欣然付了款。 殷陈喜滋滋拿了钱,唰唰写下一副药方递过去。 —— 第二日,霍去病上完早朝,叫她准备一二入宫去。 殷陈此时才发觉鸾芜的小姑子有多唠叨,她叮嘱殷陈伤口不可碰水,不可吃发物,甚至还叫殷陈不可跑跳,活像一个操心的长辈。 殷陈只得苦着脸向香影求助。 香影道:“鸾芜,香口丸没了,你去找鸾芦再拿上一盒过来。” 支开了鸾芜,殷陈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这小丫鬟瞧着性子腼腆,实则是个极严苛的人,倒叫她想起自小带着她长大的小春阿姊来。 香影给她挽了发髻,“鸾芜性子如此,姑子莫要责怪。” 殷陈摇头,在铜镜中看着身后的香影,“她能保持这样的性子,想必君侯对你们是极好的。” 香影笑道:“能服侍姑子,我也觉得极好。” 殷陈忽然被她这一夸赞,垂下了眼帘。 香影瞧见了她的左耳洞,“姑子为何只有一个耳洞?” “是家乡的习俗。”殷陈抬手摸了摸耳上耳饰。 香影端详了半晌,“仔细一瞧,这耳饰还真是精巧万分。” 鸾芜拿着香口丸进屋,香影掐出一段细腰,二人给她束了大带,装扮停当,才将她送出了东院。 霍去病已在中门候着了,二人分别乘车往未央去。 到了椒房殿,卫子夫依旧叫二人吃朝食。 又叫少淑流光端了新做的糕点给二人。 霍去病那份多加了糖,他吃得倒是十分开怀。 殷陈偷偷打量卫子夫,经由上次施针,她的面色好了些,此时淡扫蛾眉,肤色透出一丝红润。 吃过朝食,殷陈例行给卫子夫把脉,翕赩色曳地曲裾上只在边缘绣着乘云纹,将卫子夫的肤色衬得如同剥去笋衣的嫩笋一般。 “皇后可感觉轻松了些?” 卫子夫含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