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她就知道,托付给司川一定十分稳妥。 大帐外的一侧,隐匿在角落里的十单,看着一前一后远处的两道身影,眼神闪烁。 *** 这厢,庚严大步走向了公主帐中。还没有等婢女的通禀,庚严就大步迈了进去。 帐中的榻上,瑛嘉正浑浑噩噩的躺着,因着惊吓起了高烧,整夜不退,她眼前反反复复都是拓跋怙那张脸。 滚落的人头,不甘的瞪着眼睛望向她。 困在噩梦里的瑛嘉大喊着:“不要,别找我——” 接着又朦胧的喊着:“庚严,庚严——” 庚严入了帐,正听见瑛嘉唤他的名字。他一颗心像被泡在了酸水里,变得又软又涩。 他快步到了榻前,牵起瑛嘉的手,抵在自己额间,虔诚的说道:“公主,属下在。” 火热的体温从指尖传递到心脏。瑛嘉模糊的感受到了庚严的存在。片刻后,她从迷糊中清明了些,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子。 低低的哑语道:“庚严,是你吗?” 庚严唔了一声,藏不住言语间的顿涩,“是属下。” 瑛嘉用力撑着自己坐起了身,凝着他的脸,呆呆望了许久,后来,她轻轻向前一扑。扑向了庚严的怀中,贴着他胸前冰凉的铠甲,沉默的流着泪。 泪越来越多,顺着铠甲的缝隙,润湿了庚严的衣衫。 “公主,是属下不好。” 瑛嘉抬手锤了锤,哭喊着说道:“当然是你的错,你怎么忍心就丢下我,害的我现在……” 一路的心酸和苦楚都隐没在滂沱的泪中。 庚严只能重复着低语道:“都是属下的错。” 瑛嘉哭了好久才从庚严的怀中起了身,双眼都红肿起来。她想到了死去的翠珠,颤抖着说:“翠珠是为了护我而死,能不能将她奏请父皇,下诏旌表并抚恤她的家人。” 庚严知道翠珠,是一直侍候在公主身边的婢女,为了护主而死,也算大义。 点点头,“好,只是上表的奏疏已经快马发出去了。我等会去和孙瑞说,让他回京时面奏陛下。” “孙瑞?” 瑛嘉模糊的听了话音,“为什么不是你去说?” 庚严默不作声。他能够带兵到石藩救下公主,已经是承了天恩。 他从长安带着兵符到达北境的大营,可父亲仍然一意孤行执意要再攻丽曲。他收到密诏,要他俘下父亲,夺回兵权,发兵石藩。 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来见公主的机会。 如今攻打石藩大胜,他也知道,他对于朝廷再无用处。一个枉顾诏令的父亲,一个贪墨通敌的哥哥,他的未来,注定会被褫夺为一介庶人。 瑛嘉看着沉默不言的庚严,从他的神情中窥探出了些什么。 瑛嘉了然,良久后低低的问道:“那我呢?父皇,是不是根本没有想过救我?” 庚严沉默。 “你告诉我,是不是?” 还是长久的沉默。 瑛嘉苦笑一声,只是这次眼中再无泪水。 “你带我走吧。” 粗粝的手掌抚摸着少女的面颊,试图平息她的痛苦。 “公主真的想好了吗?” “嗯,我想重新活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