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可瑛嘉执意让她睡在自己的房间里。 纸鸢从马车里带着衣服回到了驿站,踏着楼梯往上走,正巧看到司川也回来,刚要打招呼,可他拐了弯走进了一楼的一间屋子,纸鸢摆起的手又垂了下来。 纸鸢回了房间,瑛嘉住的房子有个外厅,已经加了床铺,纸鸢今晚就睡在上面。 在门口守夜的翠珠吹了灯烛,纸鸢合衣侧躺在床榻上。隔着床幔,纸鸢能看到在内室床榻上翻来覆去的瑛嘉。 她也没睡。 木质的小楼并不阻挡噪音,地板下传来醉酒的喧闹声。 不一会,房间门口传来动静,像是有人在和侍卫交谈。翠珠起身去了门口,等了一会来回话,说是拓跋怙邀人请公主过去吃酒宴。 瑛嘉本就没睡,听了这话一头坐了起来,凉凉的说道:“不去,就说本公主已经睡下了。” 翠珠按着吩咐去回禀,在门口说了好一通才打发走了人,房间内又安静下来。 窗扇的月光撒过床幔,照在瑛嘉身上,银色笼在她身上,像是碎裂的玉瓷。 纸鸢嘴角翕动,开了口,“你……还好吗?” “嗯。”低低的肯定声从床幔内传出,不知道是说给纸鸢听的,还是给自己听的。 瑛嘉知道纸鸢是在关心她,可很多事情,她自己也不知道好不好。 纸鸢仰面躺着,夜深了,渐渐也有了困意。 睡意朦胧,将入眠时,门口的传来激烈的拍门声,大力的像要把门板拍飞。 门口的侍卫阻挡声音大了起来,接着传来倒地和翻滚的声音。有人擅闯了进来,木板晃动着刺耳的“嘎吱”声在空荡的房屋里尖锐的回荡着。 纸鸢率先反应过来,起了身飞快跑进床幔之中,将瑛嘉拢在自己身后。 “公主呢?公主怎么不来见我?” 一脸酒气的拓跋怙摇晃着步子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酒杯,随着步子,向外撒着。 也有人来劝,他抬手推搡着,或抬脚一踹,将人支走。 没人拦得住,也没有人敢拦。 身后的瑛嘉开始颤抖,守在前面的纸鸢攥紧了拳头,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拓跋怙的脚步近了,只消绕过书架,便能进入内室。 危急关头,一席白衫的司川赶了过来。他上前把住了拓跋怙的胳臂,止住了拓跋怙向前的脚步。 笑言道:“可汗真是好兴致,这么晚了还要喝酒取乐,只是这么晚了,就别打扰公主了吧。” 拓跋怙不以为然,他晃荡着手想要挣脱开司川的手臂,可却被司川牢牢控制住。 司川手下用力,面上还是笑着,“可汗若是还没有尽兴,下官陪着可汗喝几杯。” 拓跋怙本就没醉,他不过是仗着酒意来耍威风。 见司川阻止,他眼中闪过怒意,“好啊,这杯酒,司川大人替公主喝了吧。” 内室里的纸鸢身体微微向前,暗中看着司川和拓跋怙对峙。在司川赶来的时候,她紧张的心里稍微落了些,有司川在,仿佛有了依靠。 可下一刻,纸鸢怒不可遏,升起的怒火已然控制不住,想要将拓跋怙碎尸万段。 拓跋怙竟然将手中的酒杯朝着司川兜头淋了下来,深色的酒液顺着司川的脸直往下淌,脏污了他纯白的衣袍。 他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