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纯正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司川抿着嘴,沉默了。 王纯正心中愕然,一个恐怖的念头在脑海中升起。 看着伫立在原地,良久沉默不言的司川。和自己认识的那个一直沉默守成,云淡风轻的挚友判若两人。 他疾步返了回来,抬起双手把着司川的臂膀,激动的追问道:“你说话啊?你是如何知道的?” 司川被王纯正大力的摇晃连连向后退了数步。他微微抬眸,迎来的是子谦赤红的眼。 司川不忍再说谎,便自白了目的。 “子谦,如今朝野上下都不是你的对手,可边关危机迫在眉睫,解决了石藩国才真的可以高枕无忧。你带我面见陛下,我有办法可以解决大元的危机。” 王纯正心底最后一丝的期盼也在司川的自述中烟消云散。一切尘埃落定,原来在幕后推动一切的人是司川。 他还想为什么审查宋子章一案会如此顺利,婉娘假死成了指正的证人,收到一封信揭露了藏匿证物的地点。 怎么会这么巧合。看来,那封匿名信的写信人就是司川。 他引着自己一步步解决了宋子章,借着自己联通陛下,最后还要自己帮他说服陛下攻打石藩。 真是好算计。 王纯正颓然放开了把着司川的手,他落寞的笑了笑。而后他仰头大笑,那笑愈加痴狂,笑着从眼中滑落一滴泪来。 笑到失去了力气。良久,他喘着气,声音弱到轻如蚊呐。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司川知道被子谦省略的那几个字,是问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利用他。 他要如何说,这么多年,他早就把自己当做了棋子,算无遗策。终是自己愧对了子谦。 夜晚的官署内,潮湿裹挟着寒气侵入司川的肌肤。左手臂上面曾经被那只黑鸟划破的旧伤,泛着疼痒刺痛着司川的神魂。 司川抬起右手死死按住,咬紧了牙关。 王纯正没有等来司川的回答,他慨叹一声,垂了头。旋即踏着步子返回了明堂内,跨进前,他留了一句。 “天亮后,我带你进宫去见陛下。” 待王纯正离开后,司川将按压患处的手松开了。密集的疼痛重新席卷了上来,他这样静静的站着,等到天边泛起了白。 晨曦见,水汽湿重,下起了浓浓的雾。御街上,司川和王纯正奔驰的马破雾而去,急急的奔向朱雀门。 守门的金吾卫见到两匹驰来的马,欲以为是要闯宫门,忙喝到:“来者何人,还不赶快下马。” 王纯正从怀中掏出印信,银鱼符已然变为了金鱼符,也彰显着他如今卓然的身份。卫兵当即放行,两人一路无阻,进了宫内。 直到太极殿前的广场,才勒停了马。王纯正下了马,沿着丹陛快步入了殿内,司川则候立在殿门外。 抬眼望去,白茫茫一片,有种分晓前的迷蒙。 早晨的水汽结出的露水落了司川满肩,浸湿了衣衫,他却不觉得冷。 心底滚起火来,和上一次面见元丰帝的心情卓然不同,这次是兴奋的,有些按耐不住的躁动。 许久,来了一个年轻的内侍官,引着司川去了偏殿。 殿内,元丰帝斜靠着隐枕,散发披肩,闭着眼,面色不佳。 司川行了叩拜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