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公主是不是也会出现?” 两个宫婢看着栏杆上突然冒出的脸,吓得蹲坐在地,后面一个宫婢瞧着纸鸢身上的衣服,认出她的身份来。 她白了一眼,像是瞧着一个白痴,“肯定啊,公主也会一旁观礼的。而且宫内都在传,说是石藩国此次来就是要求娶天宝公主的。” 纸鸢嘴上一撇,心里乐开了花,这样也不用自己去寻了。 心里的石头落了地,纸鸢也不纠结了,瞬间感觉身上充满了力量。她要抓紧回去求求她的教习师父,她是多么热爱三弦啊,不能轻言放弃呢,该坚持还是要坚持。 纸鸢起身,抹脸上的水,双手背过身后,挺胸抬头走去,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朝着宫婢展颜道:“今天天气真好啊,对吧,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太阳呢?” 两个宫婢面面相觑,一头雾水:听说梨园新来了个魔音杀手,吵得老鼠都要绕着他们的地界走,怕不是这人也是受害者,受了刺激给折磨傻了? 纸鸢回到梨园后,跟在教习的乐工师父屁股后面一通求情,准许她一同参与宴席,乐工师父坚定的摇摇头,表示不会让她上场。 纸鸢鼻子一皱,撸起自己的袖子,不就是弹个乐器吗?万里水域的动物她都能驱使,区区三根琴弦就制服不了?她还不信了。 整夜,梨园内的宫烛流了一地,在磨出了第十个水泡,弹坏了三幅琴弦后,纸鸢终于能完整的弹出一首曲子。 次日一早,教习乐工过来验收成果,瞧着纸鸢熬出的两个黑眼圈,他无奈的松了口,“好吧,你只用跟着鼓乐后面协奏就行。” 纸鸢听了,不住地点点头,只要能让她上场就行。 晚上,宴会开始,将暮之时,余晖洒在殿檐的拱脊上,一片安宁的氛围,酉时一过,承天门的广场前热闹起来。 梨园一众乐人站在大殿的右侧,隔着三层帷幕,看不到殿里面的情形,现在还轮不到他们上场,大家都安静的坐着,眼对眼,鼻对鼻。 只有纸鸢有些不耐烦,她昨晚一夜没睡,本来想趁着宴会开始前打个盹,奈何旁边总有小飞虫围着她哼哼乱叫。 她气急,暗戳戳说道:“别来烦我。” 那群小飞虫知趣的赶忙溜走了。 没多久,听得殿前侍卫一声传令,宣石藩国使臣进殿。 编钟“当——当——”敲响,太和之乐起奏,纸鸢也赶紧跟着其他乐工一起,随着曲调,弹奏几下。 中书舍人王纯正在前,引到石藩国使臣进殿,司川随着队伍在后。 拓跋怙入殿后手抬起放在胸前,他朝着上位的元丰帝弯腰行礼,“尊敬的天可汗,臣子拓跋怙携着最尊贵的宝贝进献给您,希望您能永远庇护于石藩国。” 冕旒垂下的玉珠割断了元丰帝的视线,他看不清垂首之人的表情,但听得清楚。拓跋怙的进贡之言,表面上一派臣服之状,但实质所想些什么,上表的国书里可写着明明白白。 御座之上的元丰帝面上含笑,抬手让其在一旁就座。 入坐后,弦乐管乐响起来,舞姬们鱼贯而出,如清风般落在宫殿中央处,随着鼓曲和声而舞。 这舞分为文舞和武舞,先一批的是文舞,多以琴、萧之声伴奏。纸鸢这个弹三弦的可以偷闲一会。 纸鸢在一侧,遥遥看着宾客桌上的吃食,她不自觉的又开始饿了。她掏了掏兜,从里面翻出半个素饼。左右瞄了一眼,见没人看她,她赶紧抬着袖子,低头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