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已过,夜空静谧。 淮音携着夫人到客栈时还是不免落了一身雪,见林瑾之背坐在大堂,疾步上前:“公子,伤势如何?” “不是我,让李婶随云深上楼。” 林瑾之抬眼示意。 客房中明微正酣睡,李玉轻声进去时,明微陡然转醒。 “小姐,我是林公子寻来的医妇。来瞧瞧你的伤。” 李玉将药箱放在桌案上,取了白棉布朝床边走去。 “哟,这额头撞得不轻。忍着点,我给你上点药。” 明微往床边挪了挪,说:“有劳了。” 李玉一边上药,一边问:“小姐是因何故受的伤?” “同家人遇到贼匪。”明微吃痛躲闪了一下。 李玉叮嘱道:“不要沾水,也切勿碰触。小姑娘脸上留了疤不好看。” 明微点头:“嗯。” “姑娘好好休息,我去为你写个药方。” 客栈楼下,林瑾之问:“如何?” 李玉神情和缓:“公子勿忧,无碍。” 淮音问:“公子,这不是定北侯家的小姐吗?怎么在此地。” 林瑾之:“碰巧遇上,李婶带她回建安城,我们随后。” 李玉垂首:“是,公子。” 云深递来皮裘,说:“公子,今日这些贼匪是何人?” 林瑾之:“谁丢了尚书,便是谁派来的。” “桓王?就为了个尚书,就敢密谋此事?”云深不解。 宁王妃有意与定北侯侯府结儿女亲家,宁王与豫王无争权之力。皇帝自是乐意其成,将定北侯握在皇家。 林瑾之:“定北侯府真是个香饽饽,好的坏的都想要它。” 淮音问:“公子,那宁王爷那边,可要加派些人手看护?” 林瑾之抬手制止,说: “王叔浸润朝局多年,我们便不去添乱。现在得想想如何救一下定北侯府的人。” 此时李玉端了汤药从二楼出来,说:“公子,姑娘睡下了,药明儿早再喝。” 林瑾之点头,“嗯,大家奔波一夜,先休息吧。” 众人齐齐应下,林瑾之亦去了明微旁边的房间休息。 次日清晨,天光破晓。 林瑾之一行人已整装待发。 李玉敲门:“姑娘,醒了吗?” “嗯,”明微声音有些哑,“进来吧。” 李玉拿着狐绒披风,“姑娘,我帮你梳妆。” “多谢…”明微不知如何称呼,谢语就卡在唇边。 李玉揽着明晚坐在镜前,说: “姑娘不嫌弃,可唤我李婶,我是建安元宝巷开医馆的。” “多谢李婶。” “李婶的手真巧,梳的头发好看。”明微看着镜中的人。 恍惚记忆中,小时候母亲也是这样替自己梳头发,软软的手,带着香气。 李玉笑着说: “姑娘生的好看,倒显得我梳妆手艺好!” “姑娘,套上披风,外面又下雪了。” “嗯,看来今年是个好年。”明微站在门外,捧手吹着热气。 李玉问:“这春日飞雪,少见。” 明微拢着披风,问:“李婶,以前有这样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