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横斜,朱窗半开。 永宁宫书阁之旁静坐着一位高髻丽容的女子,服饰简单,神情略带忧郁。 “娘娘,陛下的銮驾就快到宫门口了。”一位英气的宫娥在屏风后回禀。 芸嫔淡然:“不见,说我睡下了。” 宫娥有些为难:“娘娘,陛下已经快到了...” 芸嫔抬手示意她进来,说:“舒月,你跟着我多久了?” 宫娥弯身低头进来,回答:“回娘娘,已经十年了。” “十年,我的满满也快十四了。明年我送你出宫吧,这皇宫里不好。”芸嫔眼角泛红,舒月凑身过来为她掩泪。 “娘娘,奴婢没有家人,愿在宫里陪着您。” 永宁宫中的众人,都认为满满是这位娘娘以前逝去的孩儿,理所当然地将芸嫔冷淡对待梁帝的态度归结于此。纵使芸嫔如此淡漠,梁帝对她依旧是百依百顺、宠爱有加。 门外内侍回话:“娘娘,陛下来了。”,芸嫔并未理会,自顾地看着手中的书。内侍鬓角微汗,退立在一旁。 梁帝已习惯无人接驾,径自迈步进来,说:“芸儿,近日在看什么书?”自在地坐在芸嫔身旁。舒月低头退下。 芸嫔未抬眸,“礼记。” 梁帝伸手欲替她将额前的碎发别在耳后,被芸嫔侧身躲开。梁帝说:“下个月,我带你去昆玉楼。” “你还是带皇后和贵妃去吧,我不喜欢热闹。”芸嫔将书搁下,瞥了一眼梁帝。 被拒绝后,梁帝倒是没有怒意,平和地说:“长平择婿,你当真不去看看?” 芸嫔眸光闪动,呆坐着,整个人好似就这样变成了雕塑,半晌后说:“你还是如此翻脸不留情,你要将长平指给谁?” 听着责备的话,梁帝的神色反而更加愉悦,轻笑道:“你去看看便知,我自是会为长平找个好归宿。” 梁帝只有在芸嫔面前自称‘我’,试图以这样的方式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 芸嫔脸上扯出一个冷笑:“你的自以为是真令人厌恶。” 此话一出,侍候在外的宫娥内侍吓得通通跪地,大气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触怒龙颜。 “芸儿。”梁帝目光流转,凝在芸嫔的侧脸,“去看看吧,我让明微也来。” “明微?”芸嫔转过头,不可置信地重复:“满满?” 梁帝苦笑着点头。 芸嫔沉默须臾后,将身前案几上的书册一扫落地,抽下发髻上的金钗直指梁帝,怒斥道:“卑鄙小人!” 殿外的禁军闻声欲进来,被梁帝呵斥在外。挪步到芸嫔面前,金钗就抵在梁帝胸口,梁帝说:“去见见吧,长大了,或许你都不认识了。” 听及此,芸嫔颓然地松手,金钗落地,嘴里喃喃道:“你到底想怎样?” 梁帝抓住她的手,抵在心口:“我想要的,不过是你一直陪着我!。” 芸嫔挣开手,伏在书架上,说:“我在这里十年,还不够吗?” “不够!”梁帝欺身凑近,高声说道:“你一生都必须在这儿!” “我若是不呢?你又要拿什么相挟,女儿?妹妹?周氏、顾氏一族?”芸嫔冷笑:“对了,已经没有顾氏一族了。” 梁帝将她揽进怀里,厉声说:“周氏也没了。” 周氏覆灭,是梁帝的手笔,她阻止不了。芸嫔没有挣扎,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