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假的过场。 宋士均问:“择婿的事情我有所耳闻,只是这事可有征得长平的同意?” “自然是郡主同意了,陛下才能名正言顺地为郡主择婿。”林瑾之悠悠道来。 “有趣的紧,当初陛下可是明里暗里地不让长平成婚。”宋士均笑着,却又立即止住笑意,不确定地说:“莫非,陛下是想收兵权。” 梁帝可凭借婚嫁之事收回南境的兵权。若是北境,要收回北境的兵权的话,依样画葫芦或也可行。 林瑾之见宋士均了然,起身拱手行礼:“宋大人,天色已暗,我不叨扰了。” 宋士均转身看着今日林瑾之送来的画作——“溪山尾生图”。 巍峨耸拔的山体,高山仰止,壮气夺人。山顶之上丛林茂盛,山谷之间一瀑如线,飞流百丈。在巨峰之下,乱石突兀,林木挺直。 画布前部,溪水奔流,乱石飞砸的狭路上几只娇态的九尾狐藏匿在林间。细看在巨石旁为首的狐狸,九尾只余一尾。 必要之时,要懂得舍弃才能有所得。君臣有别,如春花不见秋月,夏雨不润冬物,但盛衰枯荣却由权柄。 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害相权取其轻。 宋士均愣怔了半晌,开口道:“嗯,宋辉,送送林先生。”顾熏领着明微二人也起身回礼以送。 坐回位置上,明微看着林瑾之送来的字画,以画示意,这位林先生是个妙人。 但十年方窥四季之序,百年才悟生死之道,而国事朝局又岂是一个四季轮回、一场血雨腥风便可以了悟的。 一家人在饭厅静坐片刻后,宋士均回书房拟信,顾薰便带着明微回院子去了。 顾薰担心明微住在侯府不习惯,每日料理完府中事务后都会与明微小坐,或是带着明微逛院子。宋璇每日回家也是省过老太爷便去琴心院陪着明微说话,讲着广福楼新出的果子、南曲班子的排头、妙音阁出了新曲子,诸如此类建安城中的趣事。 因为长平郡主的择婿大会已近,又逢二月春闱,建安城挤满了从各地赶来的青年才俊,城中的茶楼酒肆的客人络绎不绝。陋巷闹市时而都有青年比武切磋,十八般武艺近日在建安重复上演。 坐在马车中,透过纱帘走马观花地看着街市上的热闹。“长平郡主女中豪杰,终究也逃不过这后宅婚姻。”宋璇看着街边各式各样的男子,不禁感叹。 明微心中讶然,问:“姐姐,郡主会嫁给谁呢?” 掀开窗帘,看着一旁为郡主择婿而修建的昆玉楼。初见雏形的昆玉楼,楼顶以黄琉璃瓦铺设,两面出廊。 前方有一个大平台,四周以锦绣屏风相隔,上覆华盖流纱,以供皇子贵族们休坐。 平台二层外围,距内层三丈远以低矮青砖做隔,只设置了通铺的长凳,此处用作普通官员的观赏区域。最外层是禁军把守的平民区域,进入此区域需要事前核查身份籍贯。 “这建安城,谁又能与长平郡主相配呢?所以嫁给谁都一样。”宋璇伸手拨弄帘布,笑着说,“这都不是我们应该忧心的事情!往后只听学就行。” 明微不禁展颜一笑,“嗯,书院先生在授什么课?也不知我能不能听懂。” 建安的书院自当比延州的好,学的东西自然也比延州的多,明微如是想着。 “这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宋璇靠在软垫上,拉着明微的臂弯,“黎先生平日就教我们临帖、书画、抚琴...至于高深的学问不会涉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