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起老鼠的尾巴,举在空中看了半响,再看看桌上那只死不瞑目的猫,将老鼠随手一扔,自己便躺在床上了。
真是一点也不嫌脏啊……
他吧嗒两下嘴,双手合起来搭在腹部,双脚叠在一起,读不出情绪的看着前方——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发呆。
这全然怪自己的无聊了:能够抓到这样肥美的鼠,又能找到他的房间,想来是个聪敏且能力高超的捕手。
搞不清那天为什么扔下食物,也搞不懂自己这卑劣肮脏的心。
什么善良?只是自我感动而已。
压在手下的烟盒发出干瘪的叹息声,眼里不带光的他取出一支放入嘴里,点上火,闭目后躺,好似要将一切都呼出来。
他是一名箴言者。
在前三十年的人生里,他并不知晓这个词组的含义,也不大清楚什么神灵,甚至于最贴近身边的君王,也是极其遥远的。
生来只有工作,不,应当说在这个底层,在这个只能依托工作存活的阶级;生活,其实早已被这些因素填满。
那是怎么出现了变化呢。
思绪到这里,甘米尔-卡洛福取下嘴边的烟,放在床边点点烟灰。细雾缭绕在脸庞上,将一切都显得朦胧。
那日的病床太过苍白了,也是如血的阳,布满深蓝色羽毛的鸟。
记忆在坍塌,像是一团黑洞,将那日的一切场景都破碎消失在黑暗;无形的手握住抓拢——缓缓转动,不留下一点色彩。
耳鸣。极具刺痛的耳鸣震荡在脑中。
无形的波扩散,像是沸腾的水溅出热渍。
活了,一切都活了……
横躺在桌面的猫儿诡异转动眼珠,饶是被开膛破肚,依旧晃悠悠的站起。趴在地上的硕鼠翻滚身体开始移动,倚靠在墙角的扫帚蹦蹦跳跳的清理地上灰尘,缩在角落的衣裳自顾自走向衣柜,最后都不忘关上柜门,显得极有素养。
傍晚的霞带着风悠悠歌唱,窗帘在飘舞,高高在上的日,红的有些怖人。
些许住客,也发出了凄厉的叫。
……
帷幔轻轻摆动一下子。
风铃叮咚。简-艾斯侧头看向窗外,恰好见到枝头上的鸟儿被野猫捕获。
“主人。”书房大门敲响;莫瑞斯拿着一封纸袋走入,停桌前,微微鞠躬,“有关于甘米尔-卡洛福的所有资料查理-鲁塔纳都已经统计好了,他评价这是一名普通至极的查理员工,世世代代都在家族工作,是查理-詹姆斯的爪牙的概率极小。”
“帮我回复我的感激。”简-艾斯伸手接过纸袋,来到红色软椅边坐下,往后靠住垫子,慢条斯理的解开纸袋上的绳。
“主人……”莫瑞斯沉默片刻,保持恭敬态度地讲,“庄园内部的查探没有发现端倪,需要将巴里德手下那批人都解雇吗。”
“这太过武断,现在没有出现什么实际损失,他们其中有人生活拮据,需要这份工作。”简-艾斯摆了摆手。
“主人良善。”莫瑞斯弯腰行礼,带着这份指示离去了。
一张张薄纸从纸袋里露出,光线正好,其上油墨单词小而密,将某人的三十余年都详细注释了。
甘米尔-卡洛福:
王都人,平民身份,于新西泽大道十七街三栋202有房产,.七七年学习商会管理知识,八一年参加查理药材商会培训,八二年以举荐人全票通过的表现结束考核。
母亲可利亚在甘米尔-卡洛福十六岁时患病而亡。
八二年其父亲甘米尔-宾西去世,病因为奇怪肿块状物“a”——扩散迅速,并伴随有溃烂的病状。该种疾病治疗费用昂骨,甘米尔-卡洛福以举荐人查理-罕默的担保在查理银行贷款两百万,在拿到钱的当天,甘米尔-宾西不治而亡……
读到这里翻页,简-艾斯神情平淡的伸手打开旁边烟盒,取出一支细长雪茄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