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坛庙后莫安坟,久后少儿孙。
铃声回荡,只有月光。
游荡在树林间的风也是阴森森的,赵子潮随着三鬼抬棺来到村落尾的绿葱山头,脸色极为慎重。
圆月在夜空里像极了玉盘,溢出种种宁静月辉,越过漆黑的树和山,在种种景色的曲线轮廓里,洒出一道道光亮。
路旁还有菜地,铃声依旧在远方响起,像是招魂,又像是某种不可言的呼唤。
赵子潮这一路上确实是十分小心的——远远吊在三鬼抬棺的百米后,手持罗盘,时不时查看旁边农田,评估这些长势,眉头便稍稍蹙了起来。
“这种地方不会还有人种地吧?”
他喃喃地念,耳边刮着凄厉的风。影子被月光拉得极长,显得双手双脚都垂在地面,像是个怪物,
三鬼依旧单脚跳着往前行,泥土路边的破败房屋越来越少,有些里面竟然还有灯火,也不知道是哪户胆子极大的人家,能够在这般阴气森森的地方居住。
住在那里面的人……
不会是鬼吧?
赵子潮陡然冒起这个念头,一转戒指,求援的信纸早已烧给天师山谷的师兄们,左手的红烛又始终未灭,这样想想,主导整个村子的幕后黑手总要去见上一面吧!
于情于理,这位刚出道的小天师终归是不想放弃,强行给自己打气,锤锤胸,横眉冷目这条破败山路,自我安慰这就是冷清了点而已。
只是他又忘了,某些本该记住的东西。
……
来村的山路中。
树叶沙沙摇晃,泥巴路有石硌脚,一双靴子踩着往前,接着,是蓝色条纹的衣角在飘动。
“只用竹山,这万般人间里,我也好久没见过这样的阵法了。”
白玉牌无声贴在布腰带上,这道突兀出现在山路里的人儿,笑成温顺的眯眯眼样子。
“烛火不会白烧,水看左右约,明堂看四角,师弟既然点烛火,定当遇见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又细,像是女子,“我派你先去山关,若找不到江水横流,你便不用回来了。”
话落,他指间夹着的铜钱坠入黄土,而后是一道极其魁梧的黑影消失在夜风中,朝着下方的村落前进。
“别杀人。”这位书生又轻喊,眉宇有些病态,“它们还要告诉我许多秘密,说与山鬼听,还不如告诉我。”
“对吧?”
他侧头笑眯眯地问,整个山路的竹与风都安静了下来,连带月光,也悄然隐去踪迹。
“太暗了。”他从袖中抬起手捏诀,头上的白玉冠流转出温润宝光,使他像极了书中描述的谪仙儿,“二月榆落,魁临於卯;八月麦生,天罡据酉,今日的星辰这般明亮,我怎么一颗都看不见呢?”
他轻声问,漆黑的眸子抬起,拇指与中指一点,上方乌云散开,展露其内的星辰。
“谢谢了。”书生满意点头,又笑得眯起眼,再看向下方村落,微微抿唇,声音轻软地自语道,“把我师弟关在其中,你到底是谁,又要做什么呢?”
他温柔地问,摊手招来一片竹叶,放在鼻前细闻,笑得更加温和。
“以后不要再乱吓唬人了。”
书生点点这些“树”,迈步往下,自始至终都显得极为温和。
只是这种温和,竟让周边景物都有些不安。
村里人又睡了。
一身白衣的书生来到某座农屋前面,先看看面前这重新恢复如初的门,笑眯了眼,伸出修长的手,温柔将其推开,然后踩着门槛进到院内,目光停在前边这个黑影身上。
“你见到我师弟了吗?”他轻声问,笑得这般无害。
“啊,啊?”被叫住的青年面色酱紫,挠挠头,十分局促的回道,“是那位天师吗?他,他好像去村后面了。”
“嗯。”书生柔和点头,迈近一些,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