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禾泠乡?” “奉薪乡。” 晏主小声嘀咕了一声:“还以为您是随缘赶路呢。” 刘命长瞥了她一眼,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 晏主抬头时,正好看见他收回视线,疑惑了:“阁首,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移开视线,只留了个侧脸,这更是让晏主惊奇。一般来讲,就算刘命长不想说,他也会直接说出来,还没见过他欲语还休的样子呢。 “阁首,阁首?阁首!”晏主绕到他前面,贪玩似的叫着他。 “哎哟小姑娘你可看着点路哈!” 晏主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刘命长一把拉到了身侧,身后一个带着斗笠提着鱼笼的大爷光着脚从旁边经过。 晏主一抬头,就能看见刘命长下颌清晰的轮廓,她眨了眨眼,总觉得他好像更苍白了?这些时日风雨兼程,明明自己都晒黑了,他却没有什么变化。虽说宫里其他宦官也是惨白惨白的,但几乎都是抹粉,可刘命长他的肤色,显然是不正常的。 “阁首,你是不是都是躲着太阳走的?” 刘命长低头对上她一双探究的目光,顺手把她扶正了,无所顾忌道:“陛下是不是再猜,内臣命不久矣?” 晏主微微皱眉,认真道:“阁首,你修炼的功法,是不是会……影响身体?” 他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平静地回答她:“凡事皆有代价,不是吗?” 晏主猛地抓住他的衣袖,瞪着他看了好一会,反倒是刘命长先疑惑起来了,“陛下这是怎么了,内臣若是早死,对您来说,是件好事吧?” 是如此吗?晏主松了松手指,认真权衡利弊起来,然后一把抓的更紧了,看着刘命长坚定地摇头,“不,你不能死太早,至少要我完全能掌控朝政之后,要我被天下人认可之后。” 刘命长露出微微不解的神情,看她嘴唇一张一合,声音铿将有力,一字一顿道:“你不是说过吗?能裁决你的,只有我一人,那在我下令之前,你可别死了。” 春时微雨,闷雷绵长,少女的眉眼被雨水浸润,将眉染得更黑,眸浸得更深,浅浅的水积留在眼窝,顺着脸颊溜进脖领间。 “咳——” 呼吸像是被雷声截断,胸腔内一股窒息感蔓延而上,刘命长别过脸压抑地咳嗽了两声。 “咳咳……” 晏主被这一声声咳嗽惊得松了手,后退两步后又上前试探着拍着他的背,“阁首?阁首你怎么了?!” 他看起来像是要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咳嗽,握拳抵在唇边勉力克制着,一张苍白的脸因这难以忍受的痛楚染上了红,眼下的红痣越发鲜艳。 晏主一阵心惊,扶着他先进了马车里。 “阁首,要不要喝点水?还是先加衣服?你可是着凉了?”她手忙脚乱翻开他的箱子,却忽地瞥见一个熟悉的锦囊袋子。 来不及思考太多,她掠过那个可疑的袋子,将刘命长平日用的水壶拿了出来,又用力扯出一件压箱底的披风,利索就将手伸向了他的领口。 “!” 刘命长冰冷的手摁住她欲宽衣解带的手,晏主在慌乱中定了定神,刘命长闭眼忍住了喉间的痒意,低下头去…… “没事,不用管我,继续赶路吧。” “怎么会没事!”晏主没有松手,说完又意识到自己口气太冲,放软了态度,轻声劝道:“阁首这是病吗?有没有带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