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吧?”晏主单刀直入,仔细观察他脸上的表情。 贺正卿一愣,点头,“可是宫里又出现了萳香?” 晏主并未正面回答,只是进一步发问:“你说西督从未接触过萳香,是吗?” 她今日的眉画的些许浓,配上一双上挑的凤眼,看人时格外犀利。贺正卿并不躲避她的注视,笃定地点头,“西督只掌管两督二司分内之事。” “那黑市剿灭之前,天策使人员可有异动?” 他顿住,垂眸似在思考,回忆起从前,低声道:“南司与北司常年有外派人员,至于黑市绝迹,是在三年前,彼时之事,臣还需调动一下档案。” “若贺卿方便的话,能否现在找出来?” 贺正卿似乎有些为难,“并非臣不愿,只是调阅档案,需经阁首点头。” 晏主挑眉,“即便朕有中官令?” 贺正卿答:“即便您有中官令,也需同阁首一并前往。” 晏主长长吸口气,靠在椅子上,琢磨着。刘命长曾用萳香控制住门阀,进而更深地掌控了他们的把柄。她不想用这些药物让北昱再度陷入晦暗,但刘命长手里的有多少筹码,她也想知道,甚至想分一杯羹。 云氏过于庞大,这么个庞然大物,却难以抓住起弱点。晏主不想直接去问刘命长,她并不想什么都从他那里轻松获得。 “爱卿若不方便,朕也不会为难。”她叹了口气,“只是做文官,记性应当还不错,爱卿不妨想一想,三年前甚至更久之前,天策使的人有什么异常之处吗?” 贺正卿感到了一丝压力,只能重复解释道:“东督之人一向神出鬼没,南北二司都是执行人,若非要说异动,只能是东督三年后新纳了一批人……” 晏主一笑,“这边可以了。” 贺正卿有些茫然,追问道:“陛下问起这些,可是怀疑东督与黑市有所牵连?” 晏主摇头,“贺卿是殿中省少有的正经人,知道的少一点较好。只是朕有些好奇,萳香一度也是备受天下人追捧,你为何对此如此敏感?” 他宁可在寒冬天跪在北宸殿一个时辰,将萳香交给自己,也不怕刘命长对他起疑。 贺正卿看着自己的手,冬日里的冻伤尚未痊愈,他低声道:“臣从前只是一介布衣。北昱朝虽有科举,却不能庶民参加,寒门亦不可居上位。” 晏主一愣,倒没想到他这般轻易要同她讲述自己的过去。 “臣感念陛下,如今科举下放,庶民寒门皆可翻越阶层。”他抬起头,温润的脸上浮起一丝笑容,“臣虽是布衣,却酷爱读书,寒窗十年,无力科举,只能遍写文章千遍。那些酸文并不能使臣温饱,某一年冬天,臣饿昏在街头,被黑市的人当成无籍的流民拖走……” 晏主微微皱眉,她虽不能感同身受,却也对被人拖走这件事感到恐惧。 “黑市充斥着萳香的味道,进入那里,染上毒瘾是必然之事。”他忆起从前,手脚都在颤抖,“那些无望的日子里,臣只能在泥地上写、划破手指在衣襟上写,看着那些文字,才能勉力维持神智,直至一日,臣的“文章”被一双蟒靴踩住。” 晏主已然猜到后续,却并没打扰他的述说。 “阁首将臣从黑市里捞了出来,戒断萳香的日子很难熬,但比呆在黑市中要好受得多。臣还是依靠着写文章度过那段时间。阁首大约见臣文章写的还像样,便让臣留了下来。” 晏主附和道:“那阁首还是个惜才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