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你说梁尚书也赞同阁首的提案?”晏主敲着座椅的把手。 曲舟又恢复那木头般的表情,点头弯腰,“是,梁大人对此举甚是推崇。” 晏主状似惊讶,道:“梁大人出身望族,却有如此思想,倒叫朕惭愧。” 三川梁氏,兵匪起家,与寻常高门望族不大一样,梁旌站在刘命长那一边倒是也能理解。 曲舟道:“梁大人说,科举下放,是开源之道,但刘阁首所提过于激进,不如先下放至寒门,再至庶民。” “梁大人考虑周到。”晏主露出抹笑容。 这项议题算是通过了。 曲舟又拿起了下一份册子,“户部所呈,关于农税……” 晏主头又开始痛了,她招手打住曲舟的话。 曲舟抿了抿唇,不知女帝要做什么。 “来人,赐座。” 他抬头,就见女帝笑盈盈对他说:“爱卿一直站着说也是累人,喝口茶再继续吧。” “这……陛下仁厚,但于理不合。” 曲舟犹豫着,既不好推辞也不好接受。晏主却指挥着侍从把座位挪近一点,她面上温和,语气却很坚定,“坐近点说话没那么费劲。” “……多谢陛下。”曲舟一拜再拜,这才入座了,身后一众礼部文官也远远落座了。 接下来的话,说的小声了,后面的人也就听得不大清楚了。 …… 南地黔中,陈祀念赶了好几天的路了,但身后追杀的死士前仆后继。她心中实在恨,这刘命长简直不念旧情,招招都是死手。 过耀江时,在水底埋雷,越琴峰时,有弩箭手成排发射箭羽,好不容易到了黔中,这边玩蛊投毒的奇人也纷纷出没。 陈祀念赶了几日路,就骂了刘命长几日。 “我说陈姑娘,你好端端的不跟我一起回月羯,来这个西南之地做什么?陈将军说要见到你,才和南离开战。” 跟着陈祀念走了一路的月羯女子叽叽喳喳个不停,这一路见了北昱的风土,虽没感受什么人情,却也不会觉得乏腻。 陈祀念本不想和她多费口舌,又思及哥哥的情况,冷着一张脸道:“兄长虽是月羯将军,但北狄之争他可做不了主。我来西南是因为我想来,王女若是不想跟着,就赶快回月羯吧,以免被牵连。” “啊呀你这兖华人,嘴皮子真厉害!”月羯女子哼哼两声,说不过便自顾自看风景去了。 待她一走,一阵银铃响动。陈祀念身后走出个异域装扮的男子,他脖戴银环,身披紫纱,一双桃花眼煞是魅惑。 “主上,可需要将那女子解决了?” 陈祀念摆摆手,不并将那月羯女子放心上,转头问起了别的事。 “炎玉长公主可还好?” 炎玉长公主是成帝的嫡长女,年龄比晏主还要小上两岁,刘命长携灵帝上位时,将成帝一双儿女分别赶至鱼阴与黔中,天各一方。如今陈祀念与他对立,从前共同商议的计划变成了互相制衡的筹码。 原计划里,这一出宫变该是女帝死亡,远在鱼阴的崇安王继位。 而如今计划全然改变,刘命长有意让晏主继续做王,那崇安王这个名义上更适合做帝王的人,也就是个威胁了。 陈祀念若继续往北走,那等待的无疑是刘命长的一网打尽。而炎玉长公主这边只有她一个弱女子身处乾安塔,若被戕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