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也不是什么多娇贵的人。”说罢,晏主盖上水点心盒子,天寒地冻的,吃的都凉的很快,转手让侍女继续蒸着。 “是,奴婢去去就回。” 等红绣走后,晏主默然坐在桌子旁。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夜宴之后,周围人的态度都恭敬了许多。她略感疲惫,支着额头休憩着。 是因为兵权吗? 如今玄甲军明面上是她的兵,虽能号令,却还不能让人安心。中央禁军按理说是直属于皇权的,可她上位至今,却没有禁军统领来见过自己。 禁军统领……晏主默默回想着百官谱,但记忆里却并没有这样一个人。 奇怪,难不成禁军统领是空缺着的?她忽地站起来,有些按捺不住想去御书房瞧瞧。 算了。今日是休沐日,自己该休息的。 她又强迫自己坐下来,焦躁地等待着两个贴身侍女的回归。 “齐锻。” “齐锻?” “十二——” 一阵短而急的风声过后,晏主的脚边跪着一个人。 晏主略略惊讶,“只是试试,你真的在啊。” 齐锻并不敢抬头,脸上还有些苍白,看来几日前的伤还挺重的,“陛下有何吩咐?” 晏主新奇地蹲下,歪着头打量他的神色,道:“你是十二?那你为何在这个时辰出现?你是齐锻?那你先前为何不回应朕?” 他抿着唇,冷硬的脸崩得紧紧的,不知如何回答眼前的人。 “你们天策使都这么敬业吗?”晏主伸手触碰他的心口,这里曾被贯穿,“这种伤,怎么着也要躺个十天半个月吧。” “……属下是死士。” “……” “命还在,就该在位。” 晏主垂下眼,沉甸甸的心情让她忍不住叹气。“你不好奇朕为何知道你在吗?” “陛下慧眼。” 她忽略这句无意义的马屁话,“那页纸你不是撕去了吗,怎么又还回来了?” “……” “纸还回来了,名字也还回来了。”晏主黯然说着,让齐锻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帝王这奇异的垂怜。 晏主继续说道:“朕本来就送不了什么,送出去的还会被退回来。” “陛下……”齐锻紧张地攥紧了手掌,“陛下赐予姓名,是属下莫大的荣幸,只是属下这等没有明日之人,不配得到此番殊荣。” 看着像个闷葫芦,倒也挺会说话。晏主依旧垂着眼眸,眼珠子却微微转动起来,“朕以为,死士这样的人,应该是会更珍惜当下的。” “陛下之言,属下会尽力参悟。” 晏主一时无语。 拍拍他的肩,自己站起来活动了一下麻酥酥的腿,“大臣们都休沐了,你也休息一下吧。” “属下不需要休息。” “你敢违抗圣命?” “……属下不敢。” 晏主微微一笑,“你是阁首的死士,天策使的死士,但是朕想要的不是一个死士,朕想要一个活着的、一直保护朕的人。” 人? 齐锻抬起了头,却还是不敢直视这位年轻的女帝,只是看着她微微晃动的裙摆,有些晃神。 “等你养好了伤,来与朕下一盘棋吧。那本棋谱你知道在哪里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