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偏偏是他。 十一岁的时候，楚焉在楚奕王的安排下，被送入季染王府。 在王府的十年，没有一天不是在矛盾痛苦之中度过。 季染待她越好，她就越发难受。 扪心自问，她可能是楚奕王十一个死侍之中，最没有出息的一个。 被训练了无数次的一个杀人机器，竟败给了与她一般大的毛孩子。 就因为季染，替她挡了一剑，在他们腹部相同的位置，留下了长长的一道疤。 不过楚焉败得心甘情愿。 十年来，她未曾暴露任何一条有关于季染的消息，那一日，师兄楚然奉命火烧季染王府，她第一次出手，与最亲的师兄恶战了一场，师兄心软，她只被打折了一条腿，就与楚奕王府断了联系，是师兄帮她瞒了下来，声称她已被诛杀，让她自行离去。 可楚焉应是拖着一条断腿，穿进烧得正旺的火中，搭上自己的大半条命，把季染拖了出来。 这些，季染不知道，全部被她自己，烂在了肚子里。 但季染知道的，是她的身份。 就像烙印深入骨髓。 “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是楚奕王的第十一个死侍？”季染从亭中走了出来，季安在一旁为他撑起纸伞，被他用右手推在了地上。 此刻的季染，顾不得那么多礼数，他只想问个究竟。 她曾经是敌军心腹，这一条，是怎么也抹不掉的，楚焉无法否认。 她再一次低下了头，像是打了霜的茄子。 “咳咳咳……”季染淋了雨，没一阵便咳了起来。 楚焉立刻起了身，抄起地上的纸伞，伸手撑在了季染的头上，自己依旧站在雨窝里。 季染缓了缓，握住楚焉的手腕，衣袖上的铁扣冰凉入骨，他并未推开楚焉撑伞的手，只是紧紧握着，抬起眼看着眼前的人。 他颤抖不停，开了口，“你莫要哄我，是……也不是？” …… 雨声滴滴答，导演悄声示意，又让洒雨车开始布雨。 瞬时间，雨幕四起，纸伞内站着季染，楚焉站在外面。 伞内伞外，俨然两个世界。 楚焉看着季染的眼睛，在雨幕之中格外清亮，她终究是点下了头，不再看那双眉眼。 季染红了眼睛，喘气声变得厚重，他一直不想听到的答案，还是从楚焉动作里说了出来。 也不知是天气的原因，还是气的厉害，季染一个劲的抖着“你可知道，背叛王府者，该当何罪？” 身后的季安看着两人，喊出了声，“王爷，阿楚已与那人再无关系，罪不至死啊！” 是的，叛王府者，杀无赦。 楚焉把伞递给了季安，向后退一步，跪了下来，从身后拔出长剑，闭起眼睛，双手奉上，“属下有错，任凭发落。”对季染，她从来都不会说不。 雨声在耳边回响，三人淹没在里面，导演看得入神。 季染薄唇紧闭，紧咬着牙，一把夺过长剑向下劈去，空中划出一道剑光，雨水随着剑刃飞了出去。 楚焉紧闭双眼。 剑光闪过，擦过楚焉的脖颈，削落了一缕湿发，并未皮肉之伤。 哐啷—— 剑掉在了地上，雨水砸在上面，闪着光。 季染终究还是没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