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也不敢去找她娘,因为她娘也不要她,那就只能去找祖母了,她记得祖母说她的家乡在北面,祖父说去世了便是回了故土,所以她得去北面找,需得乘船。 但是现在天快黑了她也有些害怕,不敢去渡口,便想着明日天亮了再去,没敢走得离家太远,坐在了近处巷口的墙角里。 到天更黑的时候,她更害怕了,可嬢嬢说爱哭会引来吃小孩的坏人,便只敢缩在墙角捂着脸偷偷哭,等哭累了也饿了,便从包袱里拿出了一块饼来吃。 不想这香味儿引来了条路过的小狗,她以为这小狗也没有人要了,便掰了一半给小狗,小狗没吃够便一时没舍得走,便听见有人一边儿骂出来找狗。 哎,原来人家小狗是有人要的。 这巷子住的也多是王家亲戚,出来的正是个姑姑,见着她吓坏了:“这不是十八娘嘛…你这娃儿怎么自个跑这来了!你祖父正找你呢!都要急死了。” 待这姑姑把她送回家时已是深夜,祖父一见她就气得什么也顾不得,抄起戒尺给她屁股狠狠抽了几下,从没见过那么凶地骂她:“跟谁学的往外跑!日后还敢不敢了!” 她紧紧抱着那小布包,瘪着嘴忍着眼泪:“祖父,你不要菱角儿,也别送菱角儿去找阿娘,阿娘她也不想要我,你送我去找祖母吧。” 祖父骇然,蹲下来问她:“谁说祖父不要你,你方才是去找祖母?” 为了不被送去找她娘,她只好诚实交代,祖父一时竟潸然泪下,好一晌缓一些过来,便连夜让人把五叔五婶叫来,让他们把十三兄带回去。 五叔五婶自然不愿,生生拖到了第二天,十三郎便又狡辩说是她闯了祸故意赖人,结果正是十六娘便抱着那匣子玩具出来给她作证,把五叔五婶差点气死。 自然十二郎干的事也被辛氏知道了,辛氏却直接自己把十二郎打了个半死,带到祖父这请罪。 如此五叔五婶也不好意思再赖,只好把十三郎带走了。 也正因为这件事,从此后别人便说她呆。毕竟那么小点儿的年纪,便真的以为大人不要自己了,聪明些知道去撒娇讨好,不然也该知道哭闹,怎么会自己一声不吭出走呢。 可若说笨,她出走又知道带吃带穿带钱,还能瞒过屋里人躲开院里人独自离开家,甚至还有计划和目的。脑筋长是长了,只是长得不大正常。 所以还是辛氏说的有理,她就是呆。 当然她现在自己也承认了,若不是运气加胆子小,怕是被人拐了去了。 …… 此事后虽都知道她顶撞了五叔,可五叔没脸出声,再加上大嫂打圆场,便也没人来张罗罚她。 家里虽也没人替她惩罚五叔,大嫂却派了大侄王详过来。 “用过饭了?大嫂嫂没让你去念书?” 王详十来岁,正是贪玩的年纪,本来也是上蹿下跳坐不住的,就跟她这说话功夫也要晃晃悠悠。 “她正忙着料理秋收的账,没空管我喽。”王详又跟着跳过来,“姑姑,家里的纸笔用尽了,我明日去买,请姑姑明日替我挑挑。” 十八娘啧啧叹道:“你要什么笔不能让人送来,我这里也还有,你拿去用。” 王详却拧来拧去:“哎呀,可不就是我说让你一同出去,她才应的,说让我陪你散散心。” 看王详那谄媚样子,她冲他撇撇嘴同意了。 王详便跟在她旁边蹦跶:“我娘成日就唠叨我说,怎么我和姑姑都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