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江卿时抿完一口后,她连忙伸手道:“阿兄,你给我什么?” 江卿时慢悠悠地从衣袖里抽出一本书拍在她的手上,声音清冷:“再过些时日文溯阁招生,你何时准备去文溯阁入学?” 文溯阁是晋朝国子监下辖的书院,专门招收女弟子。她阿兄是国子监史上最年轻的祭酒,由是她这个桀骜不驯的妹妹便成为建京城内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看着手中崭新的《女诫》,觉得索然无味,随手将其扔到地上,“阿兄,你也知道我最是不喜这类书。我呢,当不了满腹经纶、名满天下的才女,你和阿娘就死了这条心吧!” 江卿时和江母的脸色隐隐有晴天霹雳的征兆。 她飞速扯起还在发呆的顾柏舟往外跑,扬声道:“阿娘、阿兄,我们先行进宫问安。” 朝阳镶出东边天际一两抹绛红,用那至尊的眼媚悦着大地,金色的脸庞吻向清醒不久的建京城,驱散黑暗,给百姓带来全新的活力。 一辆华贵精致的马车驶进闹市,车前横挂一面旌旗,旗面上用金线绣出一个偌大的“江”字。 车内,顾柏舟老老实实地坐在距她最远的马车角落里,垂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移开视线,掀开车帷看沿路风景。 长街上人群熙熙攘攘,马车走走停停,旁边一些百姓的闲谈也落入她的耳朵。 “这不是长宁侯府的马车吗?” “嘶~还真是!这锦舒郡主和七皇子也算是绝配,就是不知道这两人的孩子会是个什么脾性?” “你想得过远了,听说七皇子虚弱至极,还不知道经不经得起锦舒郡主的一番折腾呢!” “能经过一番折腾就够了,以后锦舒郡主的孩子定由她兄长教养,有个好兄长的利处便在此。寻常人盼不到的好命。” 流言果然把她余后一生安排得明明白白。 她将车帷放下,回头不经意间对上顾柏舟的视线。、 那是一种被人当场抓包后欲说还休的羞涩和窘迫,其间还掺杂丝丝期冀。 他莹白的面庞上布满红霞,双手揪住衣角。 她僵硬地将目光移开,车厢内气氛顿时变得有些诡异。 马车到皇宫朝阳门外停下,接下来入宫的路需步行。 她下马车后走得急,过了好一阵子才发觉身后的人没跟上来。 顾 柏舟脸色越发惨白,本来瘦削高挑的身子却奇异地佝偻,无处不透露出卑微。 昨日种种浮上心间,她回身走到他身旁,可没想到她走一步他也跟着后退一步。 几经折腾,她渐渐严肃:“你躲什么?” 顾柏舟的头像是要垂到地上,嗡嗡细语:“郡主先走吧,我在您身后跟着便是。” “你走得这么慢,什么时候才能到广清殿?”她迟疑半晌,扯起他的衣袖同他一齐走,“你这样,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我纵使名声不好,但从不亏待自家人,更不会让自家人受委屈。” 一路上,她偶尔走神会瞥见他衣袖下的那双手,手上青筋分明,细看之下食指与无名指间生有老茧。 他在宫中怕是干了不少粗活。 因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她没发现将眸光放到那双手的老茧上时身旁之人眸瞳微缩。 崇明宫广清殿。 晋武帝面容灰白中带有一丝异样潮红,眼窝四周除去细纹仅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