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耳尖上一抹殷红,“你这里怎么了?” 苏阮伸手一摸,血珠已经凝固,“方才去寻父亲,许是被花枝刮到了。” “下回注意些,”苏玉泉第一次正眼看苏阮,脑中一直模糊的样子渐渐清晰起来,“我怎得待了那么久都不会,你来这一趟便伤着?” “女儿不知,请父亲明察,”苏阮垂眸,“女儿陪父亲回去,若是碰上乱长的花枝,请父亲为女儿折去。” 苏玉泉走在前头,只有一双耳朵在留意苏阮的脚步声。 走到蒲桃里,一样便能看到进去的那条路干净清爽,绝无乱长的花枝。 “你等我一下,我拿点东西去书房,你帮我拿。”苏玉泉忽然改变主意了。 “是。” 苏阮松了口气,看来父亲并不是外表看到的那么闲散。 忠信侯府承袭到父亲这一辈,早不如之前了,若想保持现在的荣华富贵,需用心不说,还要努力建立功业。 不知道两人在里头说了什么,耽搁好一会儿才出来。 “我要纳妾的事情,你母亲同你说过不曾?” “不曾,”苏阮就当自己不知道,“就如母亲不知道我来寻父亲说艺馆的事一般。” “这些年来,你母亲一直拘着我,我只得你娘亲一个妾,现下遇到合意的,我便又有了那心思,你懂我的意思吗?” “可是父亲……” 外头的形势,父亲他不是不知道哇? “就一个女人,拘在家中,谁能知道她是域外的,”苏玉泉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兴许这些年被管得紧了,现在十分坚定,“在此女子身上,父亲才觉自己还年轻。” 庸庸一生,睁眼不过浮华泡影,这种虚空的滋味,想起来便异常苦涩。 “父亲想证明自己,大可不必赔上整个侯爷府,”苏阮轻声道,“若只是图一时新鲜,女儿劝父亲,不管她有多本事,都要以大局为重。” “你别在说了,我心意已决,”苏玉泉懊恼地加快脚步,快走到正房时,遇到了正出来的孙氏一行人。 那气势,仿佛是要去捉奸的。 “爷还知道妾身住哪儿啊?妾身以为爷早就忘记妾身了呢?”孙氏一张口便忘记了自己是端庄的侯爷夫人,“爷请回吧,回你的温柔乡去,只要不给名分,随便爷怎么玩都行,想要妾身答应给她名分,做梦!” 苏玉泉的脸瞬间黑了下来,“泼妇。” “爷说妾身是泼妇?好啊,那妾身就泼给你看!”孙氏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拔掉珠钗,卸掉衣裙,素面朝天,“爷一日不赶那女人离开,妾身便日日如此。” “好个孙氏!”苏玉泉彻底怒了,指着孙氏说道,“你若非要和我对着干,那你便别借着我侯府的威望去和人做生意,如你要继续做,那就拿出你正房太太的气度和贤惠出来,好生张罗着本侯爷纳妾事宜。” “妾不懂爷说得什么生意,”孙氏煞白着脸庞,气势较之前弱了些,“妾身一心一意为了侯府,鞠躬尽瘁,侯爷居然这样揣度妾身,怀疑妾身,那妾身便……” “吴妈,”她深吸了一口气,道,“打点一下,我们去边防找舅老爷和世子去。” “好,你想离府,我不拦着你,”苏玉泉愤怒嚷道,“不过你得先交出夫人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