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就这样结束了。 乔方语担心的所有事情都没有发生,一切都平淡得乏善可陈。 王斌非但没碰她的卷子,甚至整场考试里都没回过头。 只因为许惩萦着满身戾气,落座后的第一句话就是:“一会儿都闭嘴,别吵我睡觉。” 监考员分发着大张的考卷,纸页沙沙,环顾鸦雀无声。 王斌不死心,还妄图拉拢校霸“互利共赢”,被许惩干脆一脚,将他桌子踢出了半米远。 “挤。”许惩支着下颌,矜贵地敲了下桌面,冷冷道,“滚远点。” 后排乔方语原本被压缩得只剩下小半个人的位置骤然宽阔。 而王斌顶着一张憋到铁青的面孔,僵直瞪坐了整整两堂大考。 乔方语知道,许惩不是真的要睡觉。 她给许惩补过好几次课,清楚他做题的习惯和水平。 ——当然,补课这个说法不甚准确。大多时候,都是乔方语带着精心挑选的易错题来,然后看着许惩炫技似的三两下暴力求解。 那时候的许惩也是这样,懒洋洋地靠坐在窗台或是扶梯边,把椅子让给她坐,在她冥思苦想卡壳的时候,悠悠探出手给她写几行式子。 像只晒太阳的慵懒大猫。 乔方语趁翻页的时候偷偷往左边望去,不出所料,许惩也挪了挪椅子,换了个看上去更舒服的姿态阖上眼皮。 只不过,他身侧压着的卷页,早已不是开考时下发的顺序,而是翻到了第四页——乔方语刚刚写到的位置。 看进度,许惩还比她快少说两道大题。 乔方语抿了抿唇,刚想收回目光继续答卷,却不期然同对面视线对上。 “!” 许惩的目光带着点捉弄的笑意,不紧不慢地在她脸上逡巡了一周,竖起食指,比了个嘘。 哪怕乔方语知道,许惩的意思是要她守口如瓶,不要把他隐瞒成绩的事情说出去。 但被他的笑一晃,狭长的眉眼挑起一点弧度,睫毛的阴影落在眼尾。 就像是在说,偷看我呢?被抓包了吧。 “……” 乔方语羞恼地转过头去,深呼吸几下俯身作答,不再去看许惩了。 而那位将人撩拨够了,看上去心情十分之好,连交卷前夕几个差生在旁边出声对答案都笑吟吟忍了。 - 三中的改卷效率奇高,只是过了个周末,分数就已经出来了大半。 宋思学这几天几乎是扎根在教研组门外了,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马回来禀报。 “一中那边出了好几个数学满分!” “老陈说我们学校语文均分一百都没到……” “这次文综选择真的爆难,听说好几个历史组老师都哭了。” 乔方语静静地坐在角落的位置上。 考试结束,座位已经复原了。 扎堆的女生在嬉笑,有挂着汗的男生把篮球在地上砸得砰砰响。 没有人敢靠近她所在的角落,就像是热带气旋刮过了海平面,四面的声浪在这里尴尬地哑了嗓。 始作俑者却仿佛浑然未觉似的支着下颌,用那种半不着调的语气问她。 “好学生,你考得怎么样?” 乔方语不想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