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在冷宫受苦,被那些宫人打得皮开肉绽,森森白骨的时候你在哪里?”苏云商突然颤抖起来,好像身上愈合的伤又裂开来,“……你在哪里?” 秦訇词不成句:“我……” “我快死了的时候,只剩最后一口气,苟延残喘地活着的时候,你在哪里?”苏云商眼眶全都红了,噙着泪水,快要落下来了。 但他还在问,固执地想知道答案:“你在哪里?外公,你告诉我,告诉商儿,您在哪儿?在哪儿?!” 他无数次怀着一点点念想,想着有人能来救他。可是,他等了一年又一年,身上的伤疤褪了一次又一次,也没有人来寻他。 他以为自己不在乎,可到底他在意的。 “你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为什么……” 原来她查到的不止纸上写的那些,她缺席了外孙整整十二年啊,十二年的水深火热,而他这个外公,从不过问,哪怕是去看一眼也好啊。 她听见苏云商说:“……您,是不是早就忘了还有个外孙,因为父妃当年的决定,你想要维护家族的荣誉,您生气了,所以不管我们死活了……” “你……”秦訇震惊地看他,他怎么会记得,明明还那么小,他为自己辩白,“我没有不管你们的死活…我只是……” 苏云商将快掉落的眼泪又卷了回去,眼睛又红又肿,还是倔强地不肯哭:“我怎么知道?我为什么不知道。” “你没有不管我们,只是不闻不问,让我自生自灭罢了。” 秦訇哑声,颤着双手,看上去比来时更加苍老了:“我……” 苏云商说完整个人都站不稳了,他身形晃了晃,费力稳住,内敛着细碎地哭了出来,泪大滴大滴往下掉。 “今日府里还真是热闹啊。” 方潜一回来就见到这种场面,上前对着秦訇敷衍地行礼:“太常寺卿见谅,殿下如今不方便见客,若是有什么冒犯还请多担待。” 随后抱着苏云商,把他的头挪到肩上,在他背后拍了拍:“好了,肩膀借你靠会儿。” “不哭了,小孩儿怎么又哭了,我会心疼的。” 方潜抬头发现秦訇还在,神情恍惚,好似没听到她说的,直接对管家说:“送客。” “没哭,我就是没忍住。”一句闷闷的声音传来。 管家都送客,就差没把赶人两字写脸上了。秦訇也不好再待下去,神情复杂地看了外孙和方潜,失落地离开了。 “哭吧,就一会儿,我教你的可不能全白忘了。”方潜无奈道。 “方潜……”苏云商像个孩子,依恋着方潜。从方潜救他开始,好像方潜在,他就安心了。 “……真麻烦。”方潜还真就搂着他,等他哭完开口说话。 “苏公子他……”梅寄雪在旁边站着看半天了,刚才不适合开口,现在才问。 但只说了这句,就见方潜对他摇头,让他闭嘴了。 “噤声,有事待会儿说。” “方潜。”苏云商动了动,看来情绪稳定了,梅寄雪适时递上丝帕,他接过擦了擦。 他这才注意到方潜把人带回来了:“多谢梅公子。” 梅寄雪的声音透过幕篱出来:“该是寄雪谢你和方姑娘才是。” 方潜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们:“不要叙旧,先进屋,别谢来谢去的。” “好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