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五条家的孩子,你需要做到两点。” “一,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做这个身份应该做的事情。” “我的身份?” “也就是说,你要知道自己是个「六眼」。” “「六眼」是什么?” “……”礼仪老师脸色很差,戒尺在手里捏紧了。 “你是不是没有听昨天的课?” “……” 我又挨了手板。 出了些气,礼仪老师继续解释道: “「六眼」,是五条家数百年出一例的特殊天赋……不过这一代是特例,出了我们本家里一出生就拥有「六眼」的悟少爷,还有你这个半路出家的。” 她掰着我的眼皮,凑近又仔细看了看,半晌才说道: “你这个「六眼」,究竟能不能使用「无下限术式」呢?” 我眨了一下眼睛,问她:“「无下限术式」是什么?” “阿基里斯‘永远追不到乌龟的悖论’……啊,忘了你没有文化课。” 她顿住,简单地说道:“就是类似于——你能够无限地靠近我,但不可能触碰到我。” “你的术式是什么,尤娜?” “我不知道,”我有些迷茫地看着她,“我有术式吗?” “……” 半路出家的「六眼」,半路觉醒的「咒力」,她该怎么教这个后天变成咒术师预备役的异类啊。 礼仪老师用力甩了下衣袖,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有什么用呢? 我拍了拍衣角,坐在了池塘边,双脚浸了进去,这片沁人心脾的凉意让我舒适地眯了眯眼。 微风吹过,看不出品种的鲤鱼在里面游移,身姿灵动地徘徊在我的脚边。 我是骗她的。 觉醒「六眼」后的我能一眼看穿他们的术式,当然也能知道自己的术式。 在爆发咒力的那一天,我就知道自己的能力是什么了。 鱼儿的身姿亲昵地拂过我的脚背,柔软的淡红色胸鳍若有似无地划过我的皮肤,我蜷缩起脚趾,被痒意逗得露出一个笑容。 我才不要给他们做事呢,莫名其妙就给我强制带到了这里来,傻子才会去听话。 风铃声叮叮当当地响着,时光转了又转,他们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 似乎放弃了一般,他们开始教我些简单的算数和国文。 毛笔字很难写,很烦,明明能看出是什么字就好,偏偏需要写出「风骨」来。 礼仪很烦,某次上课上到中途,礼仪老师被叫去谈话了,这个女人回来后变得沉默寡言,再也不说些会让我心里别扭的话语了。 一板一眼地让我坐得优雅,站得端庄,快乐时要捂嘴小声地笑,难过时也要掩面小声哭泣。 不能大步奔跑,不能头发随意散落,要如一株花一般,安静又充满香气。 让人感到舒适。 我问她:“老师,你怎么不再叫我收敛情绪了?” 她脸上挂着有些牵强的笑容,攥着戒尺的手再也没有惩戒我任何不当的言论或者行为。 “你是「五条家的小姐」,是不需要做到这些只有弱者才需要在意的事情。” “那我又为什么要像一朵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