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温张开手,看着她翻身坐到沙发上,没有急着去喝水,而有些不好意思,指了指他的腿:“麻吗?” “麻是正常的,一会就好。”江温抬起手比划了下,不知在这黑暗里,她能不能看的清他的意思。 程琂眼前黑漆漆一片,只看见晃动的手影,她双手撑在双腿侧,朝向他,声如细丝:“我们会结婚吗?” 她并不奢望他能听到,也没打算听到答案,只是想问问。 “我去喝水。”程琂兀自低笑,若无其事起身,顺着熟悉的摆设,从他那边跨过去,倏然,被他拉住了自己的手摊开,她顿足,而他的指尖在她的掌心里,落下一笔一划。 她屏息顺着比划的顺序猜测。 他的答案是:会。 程琂沉下去的心,又悬浮而上紧张跳动,没有再追问他什么。 哪怕到最后不结婚,也没有遗憾的,至少他想过,真真切切有一个人走进自己的世界里救了她,亲手牵着自己,哪怕是一段路,也该足够了。 程琂摸着墙壁按了开关,光线一闪,照亮了整个客厅,包括他那半截腿大赤赤放在沙发上,她进厨房烧开水,喝了几口,重新倒了一杯拿给他,将那盆早已凉透的水倒掉,换了热水,这一次冷静了许多,她动作极轻,生怕弄痛了。 江温握着她的手背,面无表情生生按下去,她惊叫一声,连忙收回毛巾:“江温,你干什么啊?” “太轻了,没效果。”江温好笑盯着她,无声揶揄:“你当我是花瓶啊?哪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程琂抿唇,不悦瞪了他一眼,嘟囔:“生命比花瓶脆弱多了。” “行,我是花瓶。”江温举起手往后一靠作认输状,嘴角扯着一抹笑,无声:“我是一只易碎矜贵的花瓶,仅供观赏,眼看手勿动。” “我就动,我就动。” “还真动啊你?” “还能是假的吗?我不光动,我还摸,怎么样?” “不怎么样,那我也只好动你了。” “啊!啊!好痒,好痒,别,别,我知道错了,江温,江大爷,我错了错了,哈哈哈,真错了,别挠了,我错了,我不动了——” 程琂边闪躲边求饶,挡着他那只魔鬼的手,竟被他发现她怕痒。 闹过一阵后,两人停歇相视一眼,猝然一笑。 程琂收敛起来,认认真真热敷后按摩了一阵:“如果痛,不要瞒着我好吗?” “好。”江温最后的底线已经揭开,索性将自己全都摊开全然交给她。 一个光脚丫的人,还怕什么呢? 哦,没脚丫的人。 江温坐在她新铺不久的地毯上,在那堆乱七八糟的画稿里翻出两份文件,双眼眯起,抿唇一笑。 程琂出来时,看到他坐在地上,她坐到床尾脱鞋,双脚一晃一晃,晾干水迹,再爬到床边趴着问他:“那是什么呀?” “未来。”江温单手撑在地毯上,另一只手晃了晃文件,意味深长笑了下,另一只手的食指冲她勾了勾:“下来。” “未来?”程琂疑惑盯着那份文件袋,未来是个缥缈的形容词,什么时候有真切轮廓的实体了? 程琂打开文件袋,拿出几张纸质,前面都是一些关于装修的细节,她看得很迷糊,落款名字是梁成和江温,她没发现有什么不妥,感叹这装修合同里的个别要求很刁钻,这不是为难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