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在他眼尾泛红那瞬间,她好似,找到答案了。 不重要,什么都不重要了。 ——我想,我想要为自己争取一次,试试去接受这个世界,努力往前走,胆子再大一点,无所畏惧一些,所以,你不要哭好不好。 程琂侧过身子,埋入被子里,她轻轻抚上额间,仿佛那滴眼泪的余温停留在控诉她的罪行,似乎还迟迟不能散去,眼神朦胧,缓缓入睡。 江温拿了结果回来后,一直坐在她身边,光明正大盯着她看,似乎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只要活着,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区区未来,有何可惧。 惧怕的是,在未来这条路上,再也见不到她。 程琂踏踏实实睡了一觉,夜里无梦纠缠,一晚仿若不过片刻一般,再醒来时,江温坐在窗户那边的椅子上,趴着桌子睡着了。 寒冬腊月,天色昏昏沉沉,偏压着城市的魂。 程琂定定望向他的背影,一股暖意流过心间,也许人间本身不值得,可有人值得,一直紧抓着你不放的人值得你顿足人间,大概,心境所变,看向世界的目光,少了一分敌意,多了一分宽容。 在等他醒来的清晨里,时间过得格外漫长,几乎以秒针度过。 江温的手动了动,换了个姿势继续趴下,将脑袋挪到另一边,继续入眠。 她的目光从欣喜随着他的动作变成失落,微微叹气,脑子里兴奋那股劲迟迟没有散开,浑身没力气,可她的心和脑子活跃得不像话,仿佛做足了重来一次的准备。 而他的举动,无疑是她鼓起勇气的一盆冷水。 直到早上八点,趴在桌面那人直起腰活动活动被压久的双手,下意识抬头看向床上的那人,她窝在被子里露出一双闪亮亮的眼眸,期待盯着他。 江温一怔,嗯?他睡了多长时间? “江温。” “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江温不缓不急找到那把拐杖,撑着走到她面前,坐在病床上,无声应:“等全部结果出来,再看具体什么时候出院。” 程琂应得很快:“好。” 江温沉默。 程琂凌晨就被医生拆了那些仪器,没了束缚,像虫子一样慢慢挪向他坐的位置,仰着头看向他,满眼好奇:“江温,你介绍的那个男生,现在在哪里啊,是哪里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