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的江温亦变得判若两人。 刚开始,同学们睡眼朦胧看见江温拄着拐杖,在室友的陪同下并肩到教室,而感到讶异,不禁感叹曾经那个独来独往的人,亦会在遇到楼梯时不卑不亢寻求他们的帮助。 后来,他们习惯了江温总会抱着书本或是图纸,在室友的轮番陪同下到校园的每一处,在教室或是画室,更见惯他跟着一群嘻哈打闹的室友出校门,也不显得半点突兀。 他们闻言,那个寝室的人都报名了手语培训机构,这件事或真或假,都被传的沸沸扬扬,有人称赞那群是中国好室友,亦有人提出质疑,哪有正常人闲的没事去学手语。 果不其然,那群人在不久后,挥手比划的模样随处可见,成为校园里最生机勃勃的动态画面。 那个傲骨少年,在夜夜疼痛到难以入眠的折磨下,终究放下那丝被消磨得所剩无几的傲气,学着从心底去接受残疾的自己,接受好意,适当融入群体,唯一不变的是,熬夜画稿到凌晨。 他必须要整装待发,成为一个不惧未来的残疾人。 ——半月余后。 北清大学出现似曾相似的一幕,一个瘦瘦小小的女生背着双肩包站在校门口,同样的位置,不同的是,这次,江温拄着拐杖直径走到她面前,带她进学校,陪同他到教室听课。 这节课是数字设计思维,平时坐不满的教室,现在倒是坐了七八分满,佯装学习的同学们,频频瞥向后排江温和程琂,二人认真听课,沉默不语,没有任何互动,甚至有些陌生的距离感,就像是不认识的人恰巧坐在同一排。 老师站在讲台前滔滔不绝,学生的眼神频频向后,观察了半节课,发现后排两人依旧不为所动,大失所望,后半节课,不是本专业的同学听得昏昏欲睡,内心哀嚎,这节课好煎熬。 其实他们看得不够细致,江温的笔记本早已落在程琂的手里,她虽没有上过专业课,却认真听讲记下这节课的重点,临近下课老师提问点到她,几乎不用江温提示,她便下意识回答,引得那些同学刮目相看。 下课后,大家磨磨叽叽收拾课本离开,落下那两人还在教室。 江温斜视她满页的字迹留在自己的笔记本里,不由得想笑,她记笔记的方式还是没变,一如既往的复杂,见她抬头,便移开视线,在本子上写下:“去我们饭堂试试?” 程琂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算了算距离,再点头:“好呀。” 江温拄着拐杖带程琂走出教室,在楼梯前,他拉住两个经过同学,翻开写了许久的那句话:“可以麻烦你们带我下楼吗?” “可以呀,不用翻,你能找到我们,我们就知道了。”江温下楼这件事,早已传遍整个学院,几乎没有人不知道的。 程琂站在楼梯口做好了扶他的准备,却发现,被他拉住的两位同学,一人扶一边提着他的双臂,带着他一起下楼,那个拐杖被江温捏在手里,直到他们走到转角不见身影,她才靠在楼梯旁,脑子里是他那张云淡风轻的脸。 明明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是她希望他能照顾自己,能接受请同学帮助的样子。 为什么亲眼所见,会这么难过。 叮~ JW:【还不下来?】 程琂看了眼,吸了气,慢吞吞走下楼梯,到了一楼,便看到他神态自若拄着拐杖站在那等她。 那一眼,她清楚意识到,他真的放弃了曾经的自己,向现实屈服。 “江温,你们食堂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