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失修的高台,珂希尔发现这是一个极好的散心之所,这段时间她看过太多的史官日记,以及当时流传至今的文献,她忽然开心不起来了,或许是荒芜的老宅太过阴沉,或许是因为这真实的历史。 那些文献记录的与众所周知的历史简直大相径庭,但珂希尔可以判断出,那才是真正的历史,爱德华国王的父亲并不像历史记述的那样为了开疆拓土残暴不仁,而他的母亲伊莉莎王后也并不是出身肮脏妓馆的娼妇,那些忠心耿耿的大臣被现实的历史颠倒名誉,被说成是叛逆的臣子而遭到兰开斯特家族和新王的诛杀…… “你在想什么,安托瓦内特。”爱德华站在珂希尔的身后,他看着坐在地上的少女,她的裙摆上落了一朵野蔷薇的花瓣,这座犹如城堡一般的老宅唯一的客观之景就是年年春夏绽放在墙体上的白色野蔷薇,除此之外找不到星点生机。 但四百年了,他迎接的第一位客人,是一个纯白色的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姑娘,她是来自希腊的,那法兰西恶之王族安托瓦内特的女儿。 他在珂希尔的身上看不到任何属于安托瓦内特家族的影子,战争,奢靡,背叛,残暴,高高在上,无视众生之苦,直至最后被世人拉下神坛在泥泞之中反复践踏后遗臭万年。 相反的,她恬静又欢脱,端庄亦风趣,好像在月下的山泉边悄然盛放的白山茶花一般灵俏,她的笑容,是这昏暗之地难得一见的阳光,是他与理查德蛰伏在这栖身之地唯一所见的光亮。 白日里他听到她与理查德的欢笑,恍然间竟觉得自己还是一个活人,还有资格感悟这世间的美好。 如果,她可以永远留在这里…… 如果,这个世界上还不存在着她钟意的人…… 那么可以将这个少女据为己有吗? 这样她就永远可以留在这里,留在他的身边,他就可以永远地握住这一缕阳光…… “原来陛下没有及时就寝,如果让理查德王子知道的话,殿下会非常担心的。”珂希尔看着爱德华与自己并肩而坐,少年的神色依旧是一脸严肃不容侵犯,珂希尔忍不住笑了一声说到:“您并不用这样的,陛下,再如何,您也是国王,我等不过是您脚下的臣子罢了,我怎会对您心怀不敬呢?” “你还没有回答国王的问题。”爱德华不带感情地说到,手指却伸向珂希尔身后裙摆上的那片凋落的野蔷薇花瓣捡起后攥在手心里,她没有发现爱德华的小动作,只是看着远方伦敦塔建筑群模糊的轮廓线回答道:“我在好奇您的故事和您的过往。” “一支舞换一个答案,看在你是法兰西贵族的份上,你又多次询问我并且照顾理查德,我愿回答你这个问题。”爱德华站起身,他直接相珂希尔伸出手道:“不要告诉我,你对我国的舞蹈一窍不通。” 珂希尔看着国王伸出的手,她刚刚伸出自己的手时被爱德华一把拉起,少年拉近了二人间的距离,他毫不避讳地注视着少女美丽的眸子却隐藏了那一分悸动,深蓝色的瞳孔里依旧盛满威严与冷漠。 “我必定不会破坏您想要舞蹈的雅兴,我也万幸得此殊荣能与国王陛下共舞。”珂希尔礼貌地回应道,她率先迈开步子,这不是热烈的探戈舞,也并非蹩脚幽默的小步舞,来自中世纪宫廷之中的舞蹈必是迎合爱德华国王的喜好所在,爱德华也略微惊讶,为什么珂希尔会如此通查人意,其实他自己本是擅长宫廷舞蹈的,他的母后也因舞蹈与自己的父王结缘,但他许久未曾与人共舞,动作实在生硬,一时间,他的步调是被珂希尔引着踩出的。 “为什么你会懂得约克王朝的舞蹈,明明你是四百年后的人,看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