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的尽头,她清澈又神秘的紫色眸子里闪烁着迷惘。女孩的衣服虽然肮脏破烂,但难掩姿色,似乎是一朵明丽的山茶花落入了池塘的淤泥之中。 一阵冷风将枯叶卷上半空,再无声无息地被抛落在地,与水泥地面摩擦,发出“呲啦”的难听噪音。 夕阳的余晖照在四周高大的建筑物上,拉长了地上与冰冷墙壁上的影子,那些黑影也渐渐吞噬了幽深的巷子。那些巷子,是疾病与死亡的温床,不知道第二天又能发现什么新的幼童遗体。 女孩裹紧了那件单薄的衬衫,她低头看着干面包,悄声走入小巷子。 她要回到那个属于自己的草棚,之前还有两位寡妇婆婆同自己一同居住,然而在一个星期之前,两位婆婆都因为霍乱而去世了,遗体被拉走的时候,她哭泣着央求搬运尸体的清洁人员不要带走婆婆们,然而哭泣是无用的。 只会遭到更多的嫌恶。 也不会对自己的生活现状有什么改变。食不果腹的日子,她每天都在与这个世界的残酷周旋着。 女孩的脸上始终没有什么表情,她笑不起来,这也是她长到十一岁第一次感受到了周围的人永远的离去。 这叫做死亡。 人的一生只能经历一次。 建筑的黑影吞没了女孩瘦小的身影,她要回到自己一直居住的草棚中,那个收运尸体的清洁工曾经咒骂她是个灾星,是个巫女,只是因为在这场霍乱的侵袭之中,药铺附近贫民窟里活下来的人只有自己一个。 犬吠声划破了萧索长街上的安静,女孩再回头看向街口的时候,几只面孔狰狞的大型猎犬站在她身后,它们喉管间的低吼声以及预备俯冲的姿势显然吓到了女孩,她慌张地往后退了一步,但脚底却被地上的锋利石头割破,鲜血瞬间顺着石砖的缝隙在地上蜿蜒开来。 女孩跌倒在地上,眼中盛满恐惧,看着猎犬的獠牙,几乎要溢出泪水,她多希望现在能有一个人来将这些猎犬驱赶。她知道伦敦贵族有饲养猎犬的习惯,但此刻出现的猎犬…… 只会将她撕扯成碎片后吞下肚子。 女孩蜷缩在地上紧闭双眼等待着疼痛的降临,但随着时间的延长,那样的触感并没有传来。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在巷口夕阳可以照到的地方,逆着夕阳,站着一个身穿黑色宽大衣袍的人,那是个男子,身型修长,有着银色的长发,他戴着一顶垂有黑色绸带的高帽,用好奇又玩味的神情看着女孩。 而那些猎犬竟然也用极其乖顺的姿态匍匐着,男子无视了那些猎犬,径直走到女孩身前蹲下身子,用他宽大的手掌抚摸着女孩的额头,这时,女孩才看清了这个青年男子的脸。 俊美而神异,却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斜向地贯穿了整张脸庞,然而这并不影响女孩在心中认义眼前的男子是一个非常漂亮的人。 尤其是那摄人心魄的磷绿色眼眸,女孩一时看着男子的眼睛入了迷,张开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真是个可怜的小家伙。”男子笑嘻嘻地捏着女孩的脸说到。 “谢谢您救了我,先生。”女孩微笑着的脸被捏痛了,她小小的双手握住男子的手腕,用力地拽拽,试图让男子松开手。 最终男子还是松了手,用黑色的长指甲摩挲着女孩被他捏红的脸蛋说到:“如果只是干面包的话,很难填饱肚子哦。”他顺手指了指女孩死死护在怀中的干面包,却没想到女孩慌忙挪动身子往后退了退解释道:“不不,先生,这不是我偷来的,这是,这是……”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