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是个女人的头颅,有着美丽脱俗的银发,脸上却没有一丝来自死亡的恐惧和砍断头颅的痛苦,反而是恬静的笑容。 “谁又知道那是不是你的结局呢,我亲爱的……王……”亚修轻轻抚摸着维多利亚黑色的头纱,绛色的眸子闪过一丝兴奋。 维多利亚也好,安托瓦内特也好,不过都是他清理这污秽世界的扫帚罢了。 葬仪屋没有打算在会场久留,只是趁乱的时候带着珂希尔站在水晶宫的大门口静静欣赏着依然冗杂的人群。直到那品鉴会的主持人朗声宣布“御用品牌”为凡多姆海威伯爵所有后才头也不回地离开。 “很痛的话可以讲出来哦。”回丧仪店的路上他这样对珂希尔说。 “不,老师,这只是小擦伤而已。”珂希尔慌忙摇摇头,她依然闻到了葬仪屋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 老师去过医院。 大概也是面见了那位利安医生。 所以,老师到底在筹划着什么呢? 老师从来不曾向自己提起过和医院有关的事情。 二人沉默着,缓步走在夕阳铺满的大街上,报童孩子们正在急匆匆地兜售着手里最后的报纸,街边公司的小职员也在急匆匆地往家走,店铺纷纷打烊,伦敦又要陷入一片寂静的黑夜里了。 当珂希尔和葬仪屋停在路口的时候一个稚嫩的声音叫住了二人:“先生,您愿意送给小姐一束花吗?” 珂希尔转过身的时候,一个赤脚的金发小女孩满怀期待地望着老师,她的手正牵着葬仪屋的衣角。 “小生不知道一枚银币够不够支付您的花。”葬仪屋送给小女孩一个微笑,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银币放在她的手中。 伦敦傍晚的街头喧闹声在渐渐消退,东方的天空已经可以看见点点星光闪烁,在太阳逐渐下落的地方有梅子色的云层萦绕在夕阳四周。站在大街上,时而可以听到临街住户家妇人的吵嚷。 葬仪屋将珂希尔的手牵起来,又把那束白玫瑰递给她。她站在他身后,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老师一定是心情愉悦的吧。 毕竟这些麻烦已经解决了,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着。 至少通过这些事情可以证明,她留在老师身边的价值。 那样的感情就好像成弈对于刘涛先生一样。 我,想要成为,在你眼里那个最重要的人。 但更重要的是,无论怎样,我都会站在你这边,和你在一起。 哪怕我只是你漫长生命中的沧海一粟。 “老师。”珂希尔在葬仪屋身后轻声呼唤着他。少女的音色清脆,如夜莺的歌声与泉水泠泠交汇,在晚风中,不知在谁的心湖中漾开了层层涟漪。 “嗯?”他再一次停下脚步回过身去不明所以地看着珂希尔。 “没什么,一起回家吧,今天我们要一起做晚餐哦!”她嬉笑着拉起葬仪屋的手向前跑去,她的长发随着风在她身后扬起,晚霞和余晖为那纯白的颜色镀了一层碎金。 家吗…… 还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起过这个词汇。 葬仪屋顺着珂希尔的步子跑起来,他也还从来没有在这死气沉沉的伦敦街头跑得这样轻快过。 有她在身边的日子,就好像即将在幽深海沟中溺亡的人看到了水面上的阳光。 所以这就是人类经常挂在嘴边的“爱”吧,这样一种感情真是神奇,贪恋着将其视若珍宝,总会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