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那些尸体需要老师入殓为借口支开了葬仪屋,她将那些苦涩的药倒入烧杯里,不过可能那位东方姑娘会觉得用烧杯喝药很奇怪。 珂希尔坐在自己的床边,这几天她将自己的床让给了这个清国姑娘,虽然她也有了感冒的症状,但珂希尔认为症状严重的人更需要这张床。 她很喜欢这位清国姑娘身上的朴素淡白色袄裙,带着东方的儒雅之风,那些绣花纹并不细密,珂希尔知道,普通人家的女孩是无法穿上那些花纹繁杂的华贵服饰的。 她坐在床边看向窗外的时候有人拽了拽珂希尔的袖子。 珂希尔穿着小衬衫和白色长裙,她黑色的小马褂上被葬仪屋别上了一个银色的山茶花胸针,来自东方的姑娘成弈从未在英国见过这样长相的女子,她很美丽,好像英国人说的天使一样。成弈看到了珂希尔眼里倒映着窗边啄食谷子的麻雀,她在这个工业之国生活了三年,从未见过眼睛如此清澈的人。 “感觉怎么样?”珂希尔先让成弈躺下,成弈记得自己是被英国的贵族变成了“拍卖会的商品”…… “小女子先谢过您的救命之恩了。”成弈说话时环顾四周,显然她对周围的环境是十分戒备的,珂希尔知道她在“地下拍卖会”那里受了不少惊吓,甚至她身上还有一些被鞭打的伤痕,珂希尔安慰道:“不要怕,我叫珂希尔,您现在是安全的,至少我会保护您。” 珂希尔看到眼前的东方姑娘已经醒来不禁松了一口气,她将手背贴上女孩的额头,还有些低烧,不过已经减缓许多,看来药铺的药贵有贵的道理。东方的少女覆上她的手说到:“小女子小字弈,家父成姓,这几天真是有愧于您的照拂了……” “成弈……原来您的名字是棋的意思,是您的父亲很喜欢下棋吗?”珂希尔说到,清国的文字很奇妙,每个方块字的背后都可以代表一句话或者写出一行诗,比如这个弈字,对弈,棋子,或棋局,总之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不,并非如此,小女子的母亲是小女子故乡的一位名妓,母亲的样子已经记不得了,只是从父亲口中略知一二的,父亲说母亲不擅棋艺,临终前告诉父亲给小女子取这样的名字。”成弈说到,她接过了珂希尔递过来的汤药,不出珂希尔意外,成弈看着手中的烧杯有些不知所措,毕竟那东西在东方很少出现的。 “啊,这个是我们丧仪店用来招待客人的特殊方式啦,成弈在珂希尔面前完全可以自称‘我’的哦,我们是朋友,完全不需要那些谦称。”珂希尔拿出绷带和一些膏药说到,她将医药箱放在床头柜上,拖着成弈的手腕为她包扎上因鞭打而开裂的肌肤。 珂希尔不会过问成弈那些遇险的经历,想必她一定不愿意回忆起那些事情,让善良的客人感到高兴也是丧仪店的待客之道,她不会冒昧地触碰成弈心中的忌讳。成弈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可那双茶色的眼睛里似乎总是蒙着一层忧郁的薄雾。 “您真是善良的人,您是这里的店主吗?”成弈知道她身处一家做殡葬的店铺里,不过这个小房间的温馨程度丝毫不能看出来这是一家阴森的丧仪店。 “不,这里的店主是我的老师,我是被老师他收养的孩子,后来我就在店里和老师学习入殓工作并且帮老师接待那些尸体了。”珂希尔认真地给成弈的伤口包扎上绷带并打了一个蝴蝶结,她看着珂希尔的脸上若有若无的微笑感觉很温暖,这个女孩的脸上似乎天生就带着这种笑意,那不是她刻意在对自己微笑。 “珂希尔也是英国人吗?”成弈的视线无法离开她的脸,英国这些金发碧眼的女子她在码头见得很多,但珂希尔这样的她还是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