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希尔回头看着教堂的穹顶，她听到神父的祷告词，恍惚间，在广袤无垠的天际隐约传来童谣的颂唱。 那样纯白的丧仪服不适合红夫人，她的生命应该入热烈的红玫瑰那样在华丽的舞池绽放，在星空下尽情舞蹈。或许最后的玫瑰花是珂希尔唯一可以送给她的礼物，但是，再也不会见到这样热烈的红玫瑰了。 再见，红夫人。 “老师，什么是爱呢，幸福又是什么呢？”珂希尔和葬仪屋并肩走在回到丧仪店的街道上，这是珂希尔看过红夫人的走马灯后一直深思的问题。 红夫人渴求得到的，也是未曾得到的，爱，幸福，美满的生活……珂希尔感到悲伤但转念一想的时候她忽然释怀。 涌入灵魂之河的灵魂会踏入新的轮回，会进入新的往生，前世的记忆只会消失不见，唯留下一本会泛黄的走马灯。 “这个嘛……”葬仪屋想了想，他在路边站定，看着车水马龙的伦敦大街，“小生不懂什么是爱，但是小生有你在丧仪店的日子是幸福的，小天鹅。”他俯身摸了摸少女的脸颊，老师的手上有薄薄的一层茧，或许是还在做执行官评议死神的时候操劳所致吧。 “真的吗？那，我们会一直这样生活下去吗？”珂希尔在阳光下笑起来，身后的屋顶飞过几只山雀，两人对视，葬仪屋听到了报童的吆喝卖报纸的声音。 “当然，只要你愿意。” 葬仪屋看着眼前雀跃的少女陷入惆怅。是啊，只要她愿意，人类的生命不过恍然一瞬，迟早她是会离开自己的，珂希尔很难拥有永生的生命。如果说是让她自杀成为和自己一样的死神未免太过荒谬。当然，他不愿意看到这些。自然更不会允许那企图清除一切所谓污秽之物的天使玷污他的珍宝。 珂希尔应该作为活的灵魂，那样的灵魂会永远散发光芒。即使是不能成为真正的死神又如何呢？她看得到走马灯剧场，她有善良的心，起码她可以做一个亡灵的引路人，甚至摆脱被毁灭的宿命，那就够了。 安托瓦内特的罪过无可赦免，但在葬仪屋眼里，这与珂希尔无关。她是珂希尔，不是百年前的安托瓦内特王族之女。 回去的路上葬仪屋灰色的披肩变成了珂希尔的大包裹，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食材。葬仪屋的胳膊上被珂希尔挂了一筐鸡蛋还有一篮子吐司面包。帽子里的位置自然也没有落下，如果现在拿起葬仪屋的高帽，会在他的头顶发现一瓶蓝莓果酱。 这段时间很忙碌，她没有时间在丧仪店给老师做一顿美妙的晚餐，虽然有些愧疚，但是她喜欢每天晚上六点半在丧仪店屋顶的烟囱里冒出来的烟灰。那说明她和老师又有一顿可口美味的晚餐。 总之，自从自己开始研究料理后，老师不会再去喝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说福尔马林或者生理盐水。 “估计丧仪结束后凡多姆海威伯爵就要去处理维克多公司的事情了，维克多先生会被伯爵告上法庭吗？”珂希尔抱着蔬菜和新鲜的鳕鱼踢开了丧仪店的店门，刚好到了中午，该做一顿午餐奖励一下劳累一早上的自己和老师了。 “那种方法是不会被恶之贵族所青睐的，或许你说的这位维克多先生正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嘻嘻嘻。”葬仪屋笑了两声，转身走进厨房帮珂希尔削起了土豆。 他喜欢把土豆皮连起来，如果削的时候不小心断掉的话葬仪屋会感到非常沮丧。 当午餐被端上餐桌的时候想起了门铃声，是邮差，不过是谁会给丧仪店寄信呢？会不会是有新的客人想要举办其晚宴? 珂希尔今天做的午餐是橘子鸡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