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声音很快消散在空气中,没有惊起任何波浪。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东边厢房里,宁岚刚洗漱完,仰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的帐子出神,她的大脑在飞速转动,毫无困意。 颜叔很细心,把房间收拾得很舒适,身下的床铺软绵绵的,生活必需品也一应俱全。 不愧是司璟身边的得力助手,似乎什么都会,真的有人可以这么万能吗?要是放在现代,他也是妥妥地被争着高薪聘请的对象。 不过这般厉害的人,为何在史书中未留下过多的笔墨?按理来说,在司璟登基后,他应是史官们着重记录的人选,但他却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自靖元二十八年,也就是司璟回 宫之后,便再也找不到他的踪迹。 当然,光凭现在的想象肯定无法得知隐藏在历史深处的真相,不然,那些现代学者也不会四处扒拉古籍还收获甚微了。 等时候一到,自然会知晓。现在大概是靖元二十六年前后,离司璟开始行动,还有一段时间。 宁岚翻了个身,面向窗的方向。皎洁的月光从窗沿边探进来,在地面上投下一片亮色。 她盯着那一处月华,回想起在现代的出租屋里,深夜捧读《南亭记》的日子,每每读到司璟,一天的疲惫都会一扫而空。那时候的月色,也如这般纯白无瑕。 …… 另一边的堂屋内,颜叔把碗筷收拾好后,便站在司璟的身侧,一同抬头望向窗外。 “石涅有查出新东西吗?”司璟低声问道。 “除了听到宁姑娘和芸娘的聊天,其他都未查出来。那片林子几乎翻了个遍,也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许是她背后的势力太过复杂,将她的生平信息隐去了。否则……” 颜叔疑惑不解地皱着眉,“否则,便只能是凭空出现了。” “凭空出现……吗?”司璟回头瞥了一眼,月光打在他的脸上,为他添了几分隐隐绰绰的神秘,“颜叔怕是说笑了。” “这个模棱两可的结果,可是与‘玄’一贯的作风不符啊。” 颜叔弯下身子,拱了拱手:“但,确实如此,不敢隐瞒公子。” “这样来历不明的人,留着恐有大患。公子需要派人去……”他把手举起到脖子前,做出一个“抹喉”的动作。 “不必了,临近年关,不兴做见血的事。”司璟拒绝道,“再观察几日。” “妇人之仁是大忌啊……”颜叔还想劝他。 “此事就此为止吧。”司璟盯着身侧的人,轻柔的笑容里带上了几分施压,“颜叔,‘玄’究竟听命于谁?” “自然是听命于四皇子殿下您。”颜叔赶忙恭敬地答道。 “不要做多余的事。” “……是。” 颜叔知道,这是对他的警告。因为他的擅自下令,近些时日,本被安排在附近查探消息的人都赶了回来,仿佛最后的通牒一下,就要将人毁尸灭迹。 非作恶多端之人不可杀,无辜之人不可杀,亦不可牵连滥杀。司璟心中始终有一根尺,也是他的底线所在。 眼下并无直接的证据能证明宁岚是被派来的细作,那么,他便不会动手。 至于剩下的,就得看明天能从她的口中问出来什么了,若是含糊不清,便只能…… 室内一片沉寂,窗外有几道黑影闪过,在月光下化为一个个小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