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偶尔,在这种时候,她会有些好奇,那个时候,那个人,她是怎么想的呢? “奴婢明白。”陆文温柔地应声,手中的汤匙已经送到楚熙嘴边。 楚熙难得任性地扭开头,不想喝。 “你还没回答我。” “公主想知道奴婢母亲的事吗?”陆文眼见着楚熙不肯喝,也不急,顺着她的话道,“公主的母亲怎样想,奴婢不清楚,但为人父母的,总有相通之处。” “生孩子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奴婢母亲生妹妹的时候,奴婢悄悄去看了。母亲的声音听起来就很疼,一盆一盆的血水被端出来,产房里外都是浓浓的血腥气。” 陆文说得很有画面感,楚熙听得专心,见她停住,追问道:“后来呢?” “后来?”陆文一边将汤匙往楚熙嘴边送了送,见她皱着眉乖乖喝下,一脸催促地看着她,才笑,“后来奴婢被吓哭,爹爹听到,过来将奴婢抱走了。” “奴婢后来问过阿娘,生孩子那么疼,一不小心就可能死掉,为什么还要生呢?尤其奴婢还很调皮,总惹她生气,奴婢问她,会后悔吗?” 她一边喂楚熙醒酒汤,一边微微笑着,追忆道:“阿娘说,这种事,怎么会后悔呢?” “我又不是生的时候才知道可能会没命,孩子可能会调皮捣蛋的。”妇人翻了个白眼,道,“我也是从孩子时候过来的,哪里还不知道你们?” 陆文想着阿娘说那话时的表情,有些想笑,她当然没把这话复述出来,还没想好该怎么说,旁边的小公主已经打了个哈欠,显然困了。 醒酒汤还剩小半碗,不过楚熙醉得不算厉害,陆文也不强求,温柔地侍奉公主洗漱睡下了。 轻轻关上房门走出来后,她才注意到一直没说话的荷香投过来的明显带着担忧的眼神,有些奇怪:“怎么了?” “姐姐,你想阿娘他们了吗?”荷香低声问她。 “只是想起有趣的事。”她笑了笑,以为荷香是听到她和公主的谈话,便轻声宽慰妹妹,“阿娘走之前说,希望咱们俩能好好的,现在不是很好吗?” “但是,你哭了。”荷香上前,轻轻擦去陆文脸上的泪水。 陆文怔愣了一瞬,显然完全没意识到。 “姐姐,阿娘会看着我们的。”荷香抱了抱她,声音很轻,但很坚定,“所以,不要伤心,不然阿娘会心疼。” “我没有伤心。”陆文的确觉得不难过,甚至十分平静,但她也说不清泪从何来,一时无从解释,无奈地转移话题,“好了,公主歇下了,有事明日再说。” 荷香点点头,站在原地目送陆文离开,才又退到门边。楚熙晚上睡觉不喜欢屋里有人,荷香便安排宫女轮流守在门外,前半夜轮到她当值。 第二天,楚熙睡醒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了。生辰日不必进学,她睡得安心,一夜好眠,睁眼在床上躺了会儿,昨晚的记忆才渐渐回笼。 回想起昨晚追着陆文问的问题,楚熙面色僵了僵,她怎么会跑去问陆文这事的?无论从哪方面说,这个问题都极其的不好回答,她们还没熟到互相敞开心扉的地步。 再想到陆文后来与她说的,陆家母亲的事,楚熙感到良心有点痛。 果然人家说得不错,喝酒误事啊。但昨日那时候,她是真的觉得自己和平常一样,十分清醒。 她懊恼地把头埋进被子里,很快又觉得闷热,自己默默钻了出来。 “公主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