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去世后周赫言养过一只野犬。 他第一次看见它的时候,它被一只张牙舞爪的流浪狗追赶撕咬。 它瘸了一条腿,还有块永远长不出毛发的疤痕。 后来,他时常带着野犬在周围溜达,训练它的胆量,筒子楼附近的大狗,小狗都怕它,常常大老远就躲开了。 有一天,野犬又碰见了那只流浪狗,它隔着河岸看野犬,吠了一声,野犬突然失控地跑回了筒子楼。 那天之后,野犬的那块疤痕又开始溃烂、结痂、化脓、最后烂成了一个疮。 来年开春,野犬悄无声息地走了。 这么多年,周赫言以为自己早就治好了野犬的病,其实并非。 姜南的一句“没有半点真心”,无疑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安静的环境下,周赫言那边只有打火机齿轮擦出的声响。 他咬着烟凑进火源,抽了半根才缓过神来。 “走吧,小谷。” 他的语调很平静。 谷志航盯他几秒,然后走了过来,小声说:“像个爷们一样去打招呼啊。” 周赫言没去,反而往反方向走了,手上的烟还在燃着,也不知道怎么了,也就那么一瞬间,他感觉烟雾刺进了眼睛里,特别不舒服。 上高中的时候,有一次谷志航偷了他爸的烟带到学校里,青春期的少年,禁不住诱惑,一群人躲在后山的角落里学抽烟。 烟吸进去,怎么吐出来都不知道,所有人都被呛得掉眼泪。 后来谷志航学会了抽烟,他总是随身带烟,他吐着烟圈,和周赫言炫耀,“牛逼不! 那一群少年里,也就周赫言没碰过烟。 他从心底里是抵触抽烟的,他感觉高中生抽烟像是街上的二流子,他害怕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自甘堕落,慢慢配不上姜南。 和姜南分开后,周赫言在谷志航家不吃不喝躺了两天,谷志航说也不听,劝也不行,他一气之下从小卖部买了一条烟和一打酒,白的,啤的都有。 酒一杯一杯下肚,周赫言问谷志航要了根烟。 “不是不学吗?”谷志航问。 “试试。” “回头姜南知道了,你可别把我供出来,她像个泼妇一样,非得把我家拆了。”谷志航点着打火机凑过来。 周赫言猛吸一口,“不会的。” 说好了老死不相往来,姜南从何而知,彼此说了那么多的狠话,他们之间已经完了。 就像是现在,谷志航将他又点燃的烟给掐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嘴脸,“抽抽抽,抽不死你,现在烟瘾比我还大。” 周赫言微微皱眉,“你和她打什么招呼。” “你跑什么,见面三分情,你可以和姜南先从朋友做起,真要这样,搞得这么尴尬。” 谷志航不知道,周赫言平静的外表下,内心有多么动荡,就像是一滩死水,可它也在酝酿着一场水底风暴。 “我和你是朋友,和她做不成朋友。” “你这摆明着要把自己逼死。” 谷志航叹了口气。 “我怕自己太急,靠太近,把她又吓跑了。” “你以为你这样,刻意的保持距离,就能安然无恙,周赫言,你别忘了,姜南要结婚了,你真能看着她嫁给别人无动于衷?我看你是怂了?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