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我心烦,我伸手解下头上绑着的发带,揉成一团,塞到了小孩的嘴里。 女人声泪俱下的朝我作了几个揖。 孩子的嘴唇开始发紫,仿佛喘不上来气一般,胸腔剧烈的起伏。 “需要针灸。” 叶归看向一旁。我这才看到那里不知何时站了两个姑娘。 沈霁月。我几乎一眼便能猜到站在前面的姑娘就是沈霁月,她一袭淡蓝色长裙,头上梳着凌云髻,秀眉微蹙,担忧的看着地上的小孩。 “清落,去准备。”旁边的姑娘听了沈霁月的吩咐,转身跑回了济世堂。不一会儿端着一个托盘出来,上面放了银针和一盏煤油灯。 叶归解开孩子的衣裳,用手指在心口探着。 一旁的清落姑娘正在用油灯炙烤着针灸的银针。 沈霁月推开人群,走到孩子身边,伸手轻轻擦拭着他额头上的汗珠。她的动作十分优雅,让我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叶归伸手接过银针,询问道:“这是第几次抽搐?” “第…第二…第三次…”女人结结巴巴道:“第三次,昨日抽了两次,不过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 叶归微微颔首,似乎找到了穴位,准备下针:“压住他。” 沈霁月压住了他的手,可他的脚还在抽动,我正在犹豫要不要出手时,叶归几人抬头,诧异的望着我,而我又恰好站在最合适的位置。 我不知道自己如果贸然出手,会不会将一切变得更糟。但他们看着我的眼神让我来不及权衡。焦急,迫切与忧虑编织成了一张无形的网,这张网让我仿佛能与他们感同身受,这是一种不好的预兆,几乎动摇我的神性。 但我还是压住了他的脚。 我不敢放松,怕自己不自觉间就使用法术。未入红尘,不担因果,可由我种下的因,总需要有人要来承担后果。 叶归施针很快,片刻功夫小孩便有了好转。我站起身时才发现自己手心满是汗渍。 众人长呼口气,紧张的气氛得到缓解,有人高声叫好,有人开始鼓掌。跪坐在地上的女人喜极而泣,朝着叶归磕着头,被叶归制止。 沈霁月眉头舒展,脸上带着笑意,转头跟一位伙计打扮的人吩咐了几句便朝着叶归缓缓走来:“请先生开方,孩子病情特殊,需得尽快熬药。” 她这话说得合乎情理,方才叶归的一番救治显然比她更了解病情。但她那款款的笑意,和娇羞的表情… 我顿时心下了然,抬眼看向叶归。嗯,怕终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罢。 叶归应了声好,便回到他的小摊上开方。女人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叶归仿佛猜到了一般:“医者仁心,便不该见死不救,不必为难。” 沈霁月也开口宽慰道:“夫人放宽心,今日是济世堂义诊,一切费用由我们承担。” 女人喏喏的点着头,眼里满是感激。 “最近可有去过坟地?”叶归问道。见没人回答,又抬头看向女人。 “哦…是…是去过。”女人道:“前日他爷爷冥诞,便带他一起去烧了点纸钱。” “嗯,被吓着了。”叶归点点头,拿着开好的方交给女人:“回去的路上买三份纸,子时三刻,带上孩子的鞋在家里最近的路口,面朝东方把它烧了,每烧一份唤一声孩子的名字,睡觉时将鞋子枕下,三日即可。” 女人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