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对工人而言,连说句话都会让他们更辛苦,可手上的锄头活却一点都未曾耽搁,他们每个人都是瘦弱如柴的模样,体力已然被压榨到了极致。 正所谓“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现下李隽已经死了,也不知道这些收成最后会落在谁手上?又有多少人真的能够吃饱肚子? 再往前走了一刻钟,他们便到了白嫣的住所,四面种植柳树,墙角还有喇叭花的藤萝挂着,阴凉秀雅,李隽倒是有心意,看来他对这女子应该也是有心的。 宋泽走上前敲了敲门,云舒一手拿着礼盒,一手撑着伞站在姜筠旁边,主仆两站在一块都在打量着这些花花草草,而裴霁林站着姜筠的另一侧,倒是一直注视着宋泽那边的动静。 “吱呀。” 大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一个月白纱衣的女子从门内走出,长眉入鬓狐狸眼,眼角红肿,清纯可怜又妖冶,头上还带着只和田玉簪,楚楚可怜。 她在门檐下微微侧身行了个礼,“见过裴大人,”语气谦卑,又带着些幽怨,“上午裴大人不是说已经问完了吗,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啊?” 裴霁林冷着脸站在一旁没理她,姜筠倒主动上前去搭话,“白姐姐好,是我让夫君带我来见你的,我听说你一个人怀了孕,怕你想不开,就求着夫君带我来见见你。” 她一边关心地看着白嫣的肚子,一边仔细观察着她的穿戴首饰。 白嫣听了她的话,表情凝固了一瞬,后又像是受宠若惊般抖了一下,凄凄苦苦地回道:“怎么敢劳烦夫人和大人来看我们啊,我和我这孩儿都是苦命人,二位贵人还是快回去吧,免得沾上晦气。” “白姐姐,怎么说这么自轻自贱的话?这都是凶手的错,你何必自怨自艾,我还特意给你带了只山参来补身子呢,”姜筠偏了偏头看了一眼云书。 云书适时地将手里的一个礼盒送到了白嫣面前,礼盒包装精美,想来里面的东西也是价值不菲。 姜筠倒是不在东西价值,一直看着白嫣的反应。 “哎呀,”白嫣吃惊又感激地看着姜筠,“夫人、大人,快请进来坐吧,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好意思受啊,还有这位姑娘和旁边的公子,大家都进来喝杯茶吧!” 云书倒是跟个实心肠似的,把礼物直接塞给她,“这是我们夫人专程给您准备的,您就收着吧,您还怀着孕呢,不为自己想,也得为肚子里的孩子想呀,还是得好好补补啊。” 假意客套了一下,白嫣就把礼盒给收下了。 走进屋里,内堂的陈设简单素雅,只有几套柳木家具。 再加之白嫣收礼盒时的反应,如果她只是个简单的外室,那基本就可以先断定她确实是不知道李隽的财产了。 当然,这只是一种假设。 白嫣乖巧恭敬地端了四杯茶进来,把云书和宋泽都招待着坐下喝茶,做足了贤良淑德的样子。 姜筠盯着她端茶递水的手看了会儿,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后又突然笑了笑,“白姐姐,你快坐下吧,你还有孕在身呢,别累着。” “害,不累,你们远道而来,外头又热,我当然得给你们倒杯水喝。” “你这没有下人吗,你怀着孕,李隽居然让你一个人在这?” “本来,也是有的,只是,后来,出了这档子事,就……”说着说着,可能想到伤心处了,白嫣豆大的眼泪一颗一颗从眼眶中掉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实在是说不出话来了。 听着她哽咽悲痛的哭声,姜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