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嘱烟柳:“容妃很快就会来对付咱们,这些日子需得小心谨慎,除了十分信任的宫人,其余粗使洒扫的宫女太监,皆不可入内屋。咱们屋里的衣食住行,也都要可靠的人经手。” 烟柳愣住了:“小姐您这是……” “咱们已得罪了容妃,不把她拉下马,如何在这后宫安宁。” 赵鸢说道,只是她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了。 容雅乃是容谦胞妹,容家在裴栾的朝堂上,很有些分量,把容雅拉下马,一来可以离间裴栾和容家的关系,二来也让赵鸢更容易在宫中行事。 后宫诸多女子,谋的不过是裴栾的青眼,而赵鸢要谋的,可是那高高在上的皇位。 这之后,淑芳殿内平静了几日,婉嫔还是偶尔会来寻秀嫔弹琴,她来此处,向来是规规矩矩,来了便去秀嫔的房中,从不做惹人怀疑之事。 但越是如此,赵鸢便越觉得有些奇怪。 如此一直过了十日,容雅突然下了请帖,邀请诸妃到御花园吟诗赏花,流觞曲水。 这一遭是将后宫所有人都请到一处的,照例也邀请了裴栾。 “又要赏花?春日花朵,一日三遍的赏,朕都替你们腻了。” 殿内没人,裴栾毫不留情面,口气里都是嘲讽。 容雅面色难看的很,手指抓着衣襟,几乎要把布料都揉碎了。 “皇上说笑了,宫中日子苦闷,只好想些法子,带着姐妹们一起消磨时间罢了。” “本就说了,后宫不必这么多人。”裴栾的话戛然而止,他抬眸便瞧着容雅的眼角,两行清泪落了下来。 他蹙眉,把手中的朱砂笔扔到一旁。 “哭什么?” 容雅脸上的笑容撑不住了,她擦干眼泪,一双眼睛愤愤地瞪着裴栾:“皇上难道便没有心吗?你还是我曾经认识的裴家二郎吗?” 大约是发现容雅终于不再装了,裴栾反倒自在了些。 “我自然不是曾经的裴家二郎,你也不是容家大小姐了。素文,你该明白的,自我成婚之后,便与你关系断绝。我纳你入后宫,是你执意如此,还用性命威逼容谦。你兄长有腿疾,每到梅雨季,都会疼的彻夜难眠。他下个月初三便要去南方督办赈灾事宜,你若还当自己是容家人,不若费心给他寻些缓解痛苦之法。”裴栾神色疲惫地说道。。 素文是容雅的小字,她还在闺阁时,裴栾常叫她“素文小姐”。 容雅的眼里再度涌出泪水:“陛下,你年不过三十岁,难道要一辈子活在赵鸢的阴影里吗?她已经死了,三年了,我是真的心疼你。” 裴栾面色渐冷:“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这是下了逐客令了。 容雅身形踉跄,她慢慢走到裴栾面前,将那请柬放下,“明日春宴,还请皇上赏光,若皇上不来,容雅不知会做出什么疯癫事来。” “你威胁朕?” “皇上若要怪,该怪您缘何在朝堂上服软,许了这次选秀,我瞧着皇上您就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明白,您此生不娶,无嗣。”容雅冷声说罢,转身离开。 裴栾注视着容雅的背景,轻声说道:“会有这么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