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婆娑,斑驳的光斑映在地面上,纱月睡得既沉又安静。 自从奈落死后,让邪见等候犬夜叉出来后再来找他们已经过了将近一周的时间了。 纱月已经不清楚究竟是邪见没有办法找到他们,还是犬夜叉根本还没出来。但显然后者的可能性太小,所以她还是倾向于是杀生丸用了什么法子让邪见找不到他们。 这将近一周他们单独相处的时间,比之前在天彦城的那段日子还要久些。 除了偶尔有不长眼、运气也不好的妖怪自己撞上来外,他们没遇见过其他人或妖怪。 鸟声啁啾,轻风徐徐。杀生丸慢慢睁开了金眸,他的怀中有一道熟悉温热的呼吸,乌黑浓密的发蜿蜒地顺在他的胸前与手臂。 纱月是就这样躺在他的怀中睡着的,这样不舒服的姿势或许她醒过来就要叫痛。 杀生丸动作放轻,将她放在自己的绒尾上继续睡了,之间没有丝毫碰醒她。 他静静凝视她的睡颜,纤长的睫毛阖在眼皮上,小巧的鼻头与绯色的唇。不知不觉间他的掌心已经覆上了纱月的脸颊。 是柔软而温热的存在。 他又忍不住轻轻用指尖戳了戳纱月的眼尾,拨弄她的长睫。 不出意外地,纱月呢喃了几声,但仍旧没醒过来。 也不怪她,毕竟她也是今晨勉强睡着。 杀生丸收了指尖,手背落在纱月材质极好冰凉的绸缎和服上,他目视远方。茂盛幽深的树林,风吹过时会发出簌簌的声响,他早就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 自己的母亲是个经常口是心非并且以捉弄自己为乐的人,当他还很年幼时就时常被她忽悠着去干一些事。于是这也使得他成长的很快。 他的父亲,斗牙王,也有很多人叫他犬大将,是西国的首领,曾经统帅一方的大妖怪。但是他见到父亲的机会却并不是很多,印象里,父亲和母亲的关系也并不是很密切,不过他也并不奇怪,毕竟妖怪之间怎么可能会存在人类才会有的真爱。 杀了第一只妖怪是多少岁他也记不得了,太久远了。而杀人类也更记不清了。 妖怪杀妖怪,妖怪杀人类,都是理所应当,拦路者都会被他杀生丸送入地狱,这是曾经的他的想法。 但是自从遇上纱月之后,一切就似乎慢慢变了。 第一次遇见纱月,他并没有印象,是听到之后邪见的自言自语才知道,原来他们那么早就见过面。 之后的第二次、第三次,他产生了一种名为庆幸的情感,庆幸当初他没有真的赶走过她,也更庆幸纱月没有离开他。 许多情感,那些陌生的悸动,全是由纱月,给予他杀生丸的。 一颗冰冷无情的妖怪之心,也逐渐有了人类情感,但原本那些就并不只是人类才有的情感,是属于一切生灵有灵知生物都会有的情感。 那些情感犹如抽丝剥茧剥出来的嫩芽,然后亲手将那棵嫩芽栽种下,再亲眼见证着这株嫩芽的茁壮、拔高、开花。 是奇妙又令人沉迷的情感。 当他以为纱月是人类时,这份情感便已经抽芽生长,但他的内心没有阳光,压制了这株生命力极其蓬勃的嫩芽的生长,而当他终于打开了窗户,让阳光能够透进去时,嫩芽得以顽强地生根,最后在他知道纱月是半妖时,那株时常飘摇的芽似乎终于成长着巨树…… 蓦地,杀生丸听到了纱月的声音。 她说:“杀生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