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跪在他脚下的池榆,燕欢说道: “要我们放过你师尊可以,但有一件事,我们怎么知不知道你事后会不会报复。” 听出了燕欢话中的意思,池榆忙不迭磕头,整个人痉挛着,向燕欢保证道: “我永远都不会报复你们的。”她连声保证,眼泪浸满了眼眶,“我可以向上天发誓,还是说你们有其他手段,只要你们能放过师尊,我都可以。” 燕欢摇头,“这些虚无缥缈的话我们可不会信。” “你可是练气三阶。”燕欢问道。 池榆木着脑袋点点头,“是……” 可他为什么会这样问。 “你灵根若断了,我们才会相信你的诚意,我们就能让你师尊多活几天。” 你怎么选呢,你师尊虽然可以多活几天,但终究保不住性命,为了一个垂死之人那几天的寿命,你会不会自断灵根,自毁仙途呢? 晏泽宁手指动了一下,可眼下没有任何人察觉到。 “啊?”池榆不停点头,眼泪却不自觉留下来,哽咽道:“好的,没问题,能放了他便好。” 燕欢伸出手,按住池榆的脑袋,“不要心有抵触。” 池榆嗯了一声,泪流满面。 仙途难登,可是毁掉却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几百上千日夜的努力,一刻钟就灰飞烟灭。 灵根毁掉时,没有池榆预想的疼痛,确切点说,是没有池榆预想的那么疼。 体内有什么东西被震断、撕裂,如果非要用疼痛的类型比的话,大概是挑断脚筋或是手筋。 池榆觉得自己还忍得住。 她咬住自己的衣角,汗水如流水从她脸颊两边流下,青筋在她手上暴起,她的手紧紧抓住脚边的石砾,就算被割破了手,她也毫无察觉。 这时的池榆还不知道,断了灵根所带来的痛楚,这只是冰山一角。 就这样,池榆的灵根被毁了。 燕欢转头看着晏泽宁,突然挥剑,一阵刀光剑影之后,晏泽宁的脸上有了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剑痕,血流不止。 燕欢哼了一声:“你对轻怜做的事,总归要还一还。”之后便带着一群人飘然离去。 昌三娘心中惴惴不安,想到幻境中晏泽宁说的那些话,恐惧在她心中升起。 但坊主已经发了话,她按捺住这种寒意,默然离开。 周龙虎回头看了池榆一眼,还是走了。 池榆跪在地上,折着头,像一只被摧残过的小动物,在明亮的月光与清冷的晚风之中,只让人感到无限悲凉与可怜。 她爬到晏泽宁身边,一身都是血,她自己的血,晏泽宁的血,看到晏泽宁的惨状,她全身都在颤抖着,手脚痉挛,瞳孔涣散,神色已然有几分癫狂。 池榆抓住自己的头发,不停地挠,挠到自己头破血流,发髻凌乱不堪。 她嘴中还喃喃道:“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师尊,我给你放回去。” “啊……”池榆捧起肠子,眼泪又流出来 “对的,放回去就好了。” 晏泽宁的肠子从她手中流出,她低着头去抓,总也抓不住,她用手去抓自己的脖子,一次又一次,“为什么抓不住,啊?为什么。” 池榆最后趴在地上,把这些肠子往她怀中揽,揽住了,便像怀抱一个孱弱的婴儿般,小心翼翼近乎神经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