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掌监没有注意到,在听到“楼家小姐”几个字时,伶舟月长而细密的眼睫毛颤了颤。 - 翌日,朝阳初升。 “小姐,小姐……”葵儿哽咽,她怎么也想不到阿羽会为阿晓洗刷罪名,阿羽看着泫然泪下的葵儿,心里竟然有几分悲哀。 四年前她懵懂,看不懂阿晓的暴起和葵儿的隐忍,所以错过了昭示冤情的机会。而今的正义,却是要假借这神剑编织的梦境来伸张。 且梦境并不能改变境外的现实。 阿羽笑着安慰道:“别哭了,放心,有我在,江家日后再也不敢动阿晓的。” 葵儿感激点头。 楼家人来到魑魅大牢前,阿羽坐在高高的马车上,面前的卷帘被拉起。她早就褪去了男子的装扮,作少女打扮,冰肌玉肤若芙蓉出水,暖暖的阳光照在面上,本就小巧精致的面容像是粉雕玉琢而出。 “叮叮。” 锁链声响起,玄黑的院墙外出现掌监和狱卒的身影,两位狱卒手中押着伶舟月,他的头发凌乱的铺下来,低着头,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朱雀已经带来了赦免令。楼家夫妇初闻这个消息自是极其意外,但向来宠爱阿羽,又深知一手养到大的女儿的脾性,若是看到什么不公平的事,定是要出手的,且赦免令到今日已是无用之物,阿羽若是用着开心,便也由着她去了。 掌监双手捧过赦免令牌,对狱卒使了个眼色,两位狱卒便押着伶舟月往阿羽的方向去,最后在离她一丈处停下。 “楼小姐,这是您要赦免的罪犯。” 狱卒在伶舟月耳边命令:“抬起头来。” 伶舟月没动,狱卒一脚踢在他膝弯,那里还有尚未愈合的伤口,伶舟月猝不及防,跪在地上,被迫着仰起头。 此年,伶舟月年十七。 面上有昨夜的点点血污未清洗,显得肌肤病态的苍白,眉眼凌厉,少年已经摆脱了几分稚气,不难想象日后的俊美无铸。 只是眸色寒凉、戒备,似在猜疑,又带有几分邪气。 光是与他对视,便足以感受到森然的杀意,像是淬着毒的寒刀,悬在颈侧,叫人胆寒。 风吹过,马车上的琉璃风铃叮叮作响。 时间凝滞。 她坐在马车上,矜贵、静谧、姝丽,与那琉璃风铃一样,耀眼又纯净。 而他,跪坐在地,满身血污,满身伤口,衣衫褴褛,仿似地狱中的恶鬼。 只能仰头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