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是如此,倘若遇难就要放弃,便终将一事无成,你且记着……既然困了,那便睡罢。” 气旋将床榻上的被褥带起又落在地上。伶舟月从木柜中取了一套干净的被褥铺上去,又拂袖搭了张屏风。 外面的雨依旧滂沱。 阿羽没有觉得不妥,反而感到心安。 就好像,又回到了楼家,当她难眠之时,有爹娘、有哥哥、有葵儿…… 现在,她有师父。 伶舟月在地上躺下,阖了眼。阿羽一溜儿裹进被褥,有浅浅的松香,安心的同时又觉得心口有些发烫,本来应该是困倦的,却迟迟入不了眠。 直到她听见屏风后传来的均匀起伏的呼吸声。 伶舟月睡觉时呼吸轻而舒缓,阿羽懵懵懂懂地想:师父的睡颜是怎样的呢? 坦荡的少女藏不住心事,蹑手蹑脚地从屏风后探出脑袋。 烛火朦胧,如玉的鼻梁投下阴影,轮廓凌厉,宛若天神之笔雕刻而成,圣洁而静谧。 不能打扰师父睡觉。 阿羽这么想着,准备回到床榻上,不料衣摆被屏风的缝隙夹住,阿羽轻轻扯,屏住呼吸不发出声音,好不容易扯出了衣摆,屏风却发出一声轻响。 “谁。” 只听一声低喝,阿羽被无形的力量傀儡一般拽出去,地上躺着的伶舟月端端坐起,眸如寒星冷得可怕,带了几分戾气,宛若修罗。 在见到她的一瞬间,他眼中又拂过怔然,眉宇间的戾气骤然消散,手中术法也收起来。 但是阿羽哪里站得稳身子,又被伶舟月方才的神情所骇,竟然生生跌了下去—— 时间凝滞。 空气死寂一片。 最先出声的是阿羽。 她捂着鼻子,吸了好几下,却仍旧觉得鼻尖酸酸的,酸的眼泪都快留下来了。 她、她的鼻子竟然磕到了师父的下巴! 偷看是一回事,但是被发现就是另一回事了…… 天呐天呐,被发现了!还、还撞到了师父! 阿羽又羞又愧,脸颊都在发烫,不敢抬头看伶舟月。 抱着伶舟月坚实的肩膀的手轻轻松开,她不自在地干咳两声:“我渴了,我去喝口水。” 一边听着伶舟月的动静,一点声响也无。 师父不会是生气了吧…… 若是生气为何没有动静? 阿羽心绪山路一般转了十八个弯。 不行,错便是错了! 阿羽壮士断腕般喝了口水,而后坐到伶舟月身边:“师父,我错了,我承认,我不该偷看您睡觉。” 令人心慌的片刻静默。 阿羽的脑袋又被书卷敲了敲,她缩起脖子,如蒙大赦似的准备接受他的责骂。 却听不喜不怒的一句—— “要不把屏风撤了?” 阿羽心中如雷鸣大作,虽然伶舟月是她的师父,但、但到底也是男子,在她心中,是和爹爹、哥哥不一样的存在,慌乱摇头:“不不不,阿羽真的错了……” 伶舟月才不管,一拂袖子,屏风消失,这下好了,只要阿羽一翻身就能看到伶舟月。 阿羽的脸白里透红,面上似笼了一层晚霞,深吸一口气:“我可不可以回我的屋子?” “不可以。”伶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