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但阿姊比我聪明,若是你都无法解开的局面…”薛友香握住她的手,“阿姊,出去瞧瞧也好,阿栾盼着你开心。” 时临安点了点头。她与薛友香,本是萍水相逢,不想她这样懂她。 “你来也好,我的书房中有一匣信,各封信上头俱写有人名,劳你一一送出。”时临安平举双手,与她拜别,“仪典上,我的职分,便由你暂代。” 薛友香回过礼,“阿栾定会做到。” 道别完,时临安走入车厢,另一头走来一位尚未披甲的武将,是石磊。 石磊暂领金陵守备,时临安欲在夤夜出城,自然绕不开他。 “霁春,可都备好了?”石磊问道。他欠时熹恩情,又曾对时临安生情。他虽不知,时临安与傅玉璋生了甚龃龉,可她想避走,石磊未多问,只是援手。 时临安点了点头,“石大哥,拖累你。”石磊夜启城门,若傅玉璋追究,怕是要生罪责。因而,时临安留下一封信给傅玉璋,道是她挟恩逼迫,不叫石磊坦言,望不降罪责,不惩良臣。 石磊摇了摇头。“莫与我这般客气。”他道。 这夜无风,秦淮河笼来浓雾,车檐的宫灯淹没在雾中,微弱如豆。 薛友香突然生出不安,她攀住车窗,问道:“阿姊可会归来?” 帘后传来时临安的回答,她的声音低沉,夹杂苦闷、压抑,又有几分释然、畅意。那道回答复杂得如最难解的《缉古算经》题目,不叫薛友香解开其中深意。 “我也不知道。”时临安答道。 她又笑一声,留给薛友香最后一句,“中邦瞧着风流,却绝不浪荡。你二人若有情,莫要错过。” 终于,石磊赁来的车夫一声轻喝,这辆寻常的马车由昏黄的宫灯指引,驶入混沌的前方。 十二月廿二日,诸事皆宜,大吉。 辰时正,傅玉璋着一百名绣娘熬了一月赶制的龙袍,戴通天冠,入社祭天、地、宗祖。 祭祀毕,尚邡作为仪典的礼官,迎傅玉璋至元极殿升座。元极殿设乐不作,仅正元门鸣响钟鼓。 三鸣鞭后,百官着礼服,依次步入元极殿,更有官位不显,未能入殿的,便立在元极殿前的广场乃至正元门外的直道。 尚邡高呼“叩请皇帝安”。小监一道道传出,直至正元门外。 诸臣深伏行礼,山呼“万安”。 傅玉璋坐于最高处,思绪浮沉。 前后两世,他曾败过,成为千佛洞前的一缕孤魂。如今,他胜了,他终于能够托起一个国家的陷落,能够护佑信仰、供养他的子民。 傅玉璋的胸腔中涌上豪情,他俯看殿中。 可殿中的臣子太多,他一时分不出,哪一道伏下的身影属于时临安。 不过,只这一回了。很快,他要让时临安立于他的身侧,与他共看山河。 至于她曾在朝会中提到的“终身不嫁”的言辞,傅玉璋心想,便由他做一回恶人,担下骂名——这也无甚,他欠时临安的,实在太多。 “起身。”傅玉璋道。小监一道道传出。 反复几遍,方行完三跪九叩之礼。 仪典依照规章有序行进。 最后,当由礼部呈递皇帝宝印,方算礼成。傅玉璋看过奏章,自然知晓呈上宝印的,是礼部新任的右侍郎,也是他的心上之人,时临安。 然而,片刻之后,一袭青袍印入傅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