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何文镜与清月并未分辨出结果,他只叫亲信看住清月,待他归来再做计较。只是,不知何夫人自何处得来消息,她定与清月说了甚伤心话,叫清月连几月大的幼儿都不顾,一心求死。 只是,何夫人何为这样做,当真只是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还是… 时临安侧首,贴了贴阿蛮睡熟的侧脸,她的心中一阵闷痛,她与何文镜,或许怀疑错人,可这一错,代价竟然这般浩大。 时临安将阿蛮交与奶娘,再缓缓地,一步一步走到何文镜与清月的身旁。 江正道蹲下身子,不住唤何文镜,可他一言未答,恍若不曾听见。 直到看见时临安的身影,何文镜抬起头,他那古井一般的眸中又落下泪,两行泪沿着早已干涸的轨迹,隐入领中,“不是她,我错怪她。” “霁春,我是不是没用。我为何不想得深一些,不与她多说一句?我这样不信她,是我对不住她。” 何文镜的自责一句一句敲在时临安的心头,他有错,时临安何曾无辜? 清月出身北宸宫,她来到何府,本就带着原罪。因而,一旦有了泄密的嫌疑,时临安头一个想到的便是清月。泗芳利用的,也正是这样的灯下黑,叫她,叫何文镜在忙乱中生出大错。 “泗芳与她说,因你受了重伤,性命垂危,太子殿下震怒。因而,我要以她的命为抵,保全日后的仕途。”何文镜簌簌落下更多泪,“她竟信这样的话?她饮下毒药时,当真以为,那碗毒药是我吩咐备下的?” “我不信她,她亦不信我。”或许,这才是这段感情中,最叫人心伤的地方,它经不起猜疑,经不起丁点的考验,只一点小小的阴诡,便令它灰飞烟灭,再无挣扎的余地。 一片压抑的悲痛中,突然,何府的后院扬起一道火光,撕开半面夜空。 不时有人喊道—— “后院走水了,快去提水!” “怎会这样大,莫不是烧了油,或是烧了酒?” “夫人,夫人还在院中!” 府中杂役喊的喊,跑的跑,提水的提水,乱成一团。水桶中的水泼出来,在初冬的夜里落地成冰,更多的人在奔逃中踩到滑冰,跌作一堆。 何文镜看向腾至半空的烈火,眼中的泪已经哭干。 “何苦呢,何苦,”他喃喃道,一面说,一面竟笑出声,火光映在他的面上,扎牙舞爪,好似鬼魅,“我又不会如何对她,我能如何对她?” 何文镜抱起清月,一路踉跄,可他始终没有松手。他在清月的额头一吻,往院外走去。 他再未看后院的火光一眼。 因家中无人主事,江正道与时临安留到深夜。 待后院大火扑灭,何府中的下人俱是惶惶,一日之中,家中的三位主人,两人殁,一人已在疯魔边缘。今日之后,何府是否还存在? 后院仅余一片焦黑,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味道。 管家指了指原先正屋的位置,那里盖了一片白布。这样大的火,院中的何夫人不曾呼救,不曾奔逃,她的尸骸都已不全,仅剩几处白骨。 “时郎中,江郎中,夫人…应是坐在正屋之中。”管家禀道。这一日的变故叫他也苍老十分,他的神情麻木,动作也迟滞。 时临安踩到一截断木,身子一倾,江正道眼快,扶住她。时临安的臂上有伤,被江正道一握,刺拉地又疼起来。 她一夜未眠,身上又有伤。江正道见她双目发直,竟有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