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辞并不是真的,她与孤阳道士有旧,托他说了一句,”陈氏握了握时临安的手,安慰道,“她不希望你嫁与不好的人。若是那样,宁愿你不嫁。” 时临安并未见过张神爱,可或许是脑海中关于张神爱的记忆甚多,也格外鲜明,她并不觉得张神爱陌生。 此刻,她的手中拿着一页薄薄的信纸,却觉得重逾千金。 是怎样拳拳的深爱支撑她,在垂危之际,仍想着女儿日后的万一?又是怎样惨淡的婚姻与透彻的领悟,才叫她说出“若是那样,宁愿不嫁?” 时临安的心中有深而幽长的对于张神爱的思念,她分不清,这份思念是属于她的,还是属于原主的。 “只是霁春,”张神诀犹豫道,“若用了你母亲留下的信,日后…” 他未说全,时临安却明白。 在晋朝,虽有女子入仕,男女之间的差异不再如前朝悬殊。可父权总是高于母权的,因而,若要推翻时熹为时临安指下的婚事,张神爱只能用最激烈的方式。 她的这封信便是最后的利剑,一剑挥下,既断了他人的路,亦断了时临安自个的念想。展出这封信后,时临安可推拒婚事,却也再无婚嫁的可能。 时临安想起傅玉璋。她虽与傅玉璋定情,却从未允下要与他成婚,入宫成为妃嫔。她是后世的人,穿越之后也有幸做下一番事业。她无法接受如闺阁女子,将自己缚于深宫一生。 傅玉璋似有察觉,默契地未与她提过此事。 有时想起来,时临安也庆幸,是她二人相遇了。否则,一个不愿嫁,一个不说娶,不知要闹出多少爱恨来。 张神爱留下的这封信更如一道冥冥之中的昭示——她与傅玉璋,可能真的没有夫妻的缘分。 “二舅舅,无事,”时临安道,她的语气平静,“我不在意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