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伯”她道,“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他们在暗处踅摸恁久,若不叫风兴一兴,浪起一起。” 时临安一笑,悠然道:“岂不辜负他们的一番筹谋。” 林右右听出意思——这二人当已有安排。他不再多言。 不多时,便是晚膳时分。 一行人略略松下心神,封栗这才有心思,推荐起此地的热汤。 “山中湿凉,殿下不如泡一泡热汤,去寒气。”他一抚膺,显得得意,“早些时日,此地春寒甚重。殿下若在那时来,雪地泡汤,当是人间一绝。” 林右右亦有心得,“此言不虚,殿下,”他道,“臣试过几回,想来杨妃的‘华清池’,也不过如此逍遥。” 因二位“王婆”的叫卖,回到院中后,时临安升出一点泡汤的念头。 她仔细查了房门,确信已然拴好。随后便着一身内裳,端一篓新摘的枇杷,沉入了后院的汤池。 轻微的硫磺味吸入鼻头,叫人既醒神,又解乏。 时临安剥出一只澄黄的枇杷,惬意地哼出小调。 这时,耳畔传来一道轻微的水声——有人踏入汤池。 时临安一惊,一边将篓子挡在身前,一边警觉问道:“是谁?” 水声未绝,那人将身子浸入温热的池水,发出惬意的一声喟叹。 “莫慌,”他的声音有一丝慵懒,“是孤,孤在自个儿院中。” 傅玉璋? 时临安左右一瞧,院中高悬一轮圆月,清辉之下,盛放的西府海棠低垂花枝,落下一地锦绣。 落英纷飞之中,院中仅她一人。 时临安松下一半的心神。她放回枇杷篓子,将下巴颏淹到池水之中,慢慢地思忖开。 她与傅玉璋的院子隔了一架八角亭,瞧着并不相邻。然而,若从空中鸟瞰,这两座院子一者向东倾,一者向西斜,延到最后,便连在一块儿。 巧了又巧的是,工人瞧上此处的花景,将汤池砌在院子的尾巴尖儿。于是,两院瞧着隔了不少距离,一对热汤池子却紧邻着。 时临安泼了一掌水,觉得耳廓发烫。 “你方才哼的哪里的小调?”傅玉璋问道,“倒是不曾听过。” 闻言,时临安既尴尬,又崩溃。她心道,大哥,当下这场合,你觉得方便聊天吗? 她轻咳一声,尽量掩去声音之中的羞赧,“忘了,随处听来的。”她道。 其实,她唱的是粤语的《钟无艳》:无人及我用字绝,重拾了你信心。无人问我可甘心,演这伟大化身。 然而,这不好对傅玉璋解释。 更何况,她也想不通,自个儿怎么哼起这首歌。毕竟,男不听《七友》,女不听《钟无艳》,她哼起这首歌,可算不上吉利。 “对了,”傅玉璋文青惯了,一向不顾世俗的眼光,他还真不觉得,现下这般交谈有甚不便,“方才你可听到,封知县道,此地春寒甚重。” “不错,他是这般说,”傅玉璋谈兴不减,时临安只好剥出一只枇杷,以缓解尴尬,“殿下可想到什么?” “孤听闻,明前的青茶,最怕的便是一道倒春寒,”傅玉璋似乎泼了一掌水,那一头发出清脆的水声,“若是冻得狠了,不仅坏了头茬新芽,便是茶树,怕也吃捱不过。” “此事…江南来的农人不曾提过。”听到这一层,时临安不免担忧。若真如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