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堂哈哈笑道:“凌琛,你倒是个硬骨头。我不来找你,你便也不差人来求我。” “求你?宋尚书真是会说笑。求你什么?求你放过我?”凌琛双手撑地起身,拍了拍外衫上沾染的尘土。 他闲适地踱步到牢房门边,好似这是在自家别院,而不是县衙的牢狱。 “说吧,来找我何事?”凌琛都懒得客套,径直问道。 宋安堂冷哼一声,眯着眼后退,他将凌琛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眼神鄙夷惋惜,“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凌琛,就别逞能了。你对妍儿做的那些事情,你百口莫辩。没有人能为你作证,没有人能帮得了你。就算有……不,不可能有。” 宋安堂忽然住了口,他朝凌琛走近,隔着道狱门,轻轻对凌琛说道:“我会让他永远闭嘴。” 凌琛瞪大了眼,看向宋安堂,厉声问道:“你要干什么?” “瞧瞧,凌侍郎还是有其他表情的嘛!这么紧张干什么?”宋安堂捋着胡子,心情大好,“难道真的有人能为你作证?让我猜猜,会是谁呢?是袁娘子?” “宋安堂我警告你,你若是动了她一根汗毛,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凌琛咬牙切齿,手指从牢狱门缝中伸出,直指宋安堂。 宋安堂将那只手按下,责备道:“你急什么?开个玩笑嘛。再说了,妍儿已经去找过袁娘子了,她可没有站出来为你说话。” “你们去找了阿瑶?找她做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宋安堂我再警告你一遍,你若是动了阿瑶一根汗毛,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就算做鬼,我都不会放过你!” 凌琛的平静在遇到有关袁芝瑶的事时,总是能被分崩瓦解。他的怒吼和叫骂引来了狱卒。 “叫唤什么呢?!这里是牢狱,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给我安静!” 鞭子抽在地上,凌琛适时地闭上了嘴。 “宋尚书,您没事儿吧?”那狱卒训完凌琛,又转头谄媚地与宋安堂说着话。 宋安堂面目和蔼,对着狱卒不住地道谢,“无大碍无大碍,多谢。” 说罢,看向凌琛,语重心长,“凌侍郎,等你有了孩子有了孙辈,遭此劫难时,也会如我今日这般愤恨。念在你我皆为朝廷官员,我只求你能意识到自己犯下的罪,向妍儿说句抱歉,我甚至可以向官府求情赦免你的罪。我这老头子要求不过分吧?” “宋尚书,您和他费什么话呀?这么多天,您看他可有半分觉得自己做错了?咱就等朝廷派大理寺的官员来查清案子就行了。您身体要紧,和这样的人费口舌不值当!”狱卒紧跟宋安堂左右,殷勤地说道。 凌琛听罢眼睛一亮,“大理寺?宋尚书,那咱们就等着朝廷的人吧。” 若是大理寺派人来,平湘便会知晓此事。宋安堂如此着急让自己认下此罪,想必就是害怕平湘查出事情的真相吧? 可没想到的是,宋安堂点点头,叹了口气,“唉,好吧。凌侍郎莫要怪我没给你机会,等吴盛铭吴少卿来了,你这案子就尘埃落定了,你也没了翻身的机会啦!” 说罢,宋安堂便跟着狱卒离开了,留下凌琛愣在牢狱中,半晌后朝早已远去的背影大吼,“吴盛铭?!宋安堂,你确定这是圣上作出的决定?” 吴盛铭是宋安堂一路扶持上去的,为谁说话替谁办事,不言而喻。凌琛不信此次派员人选上,宋安堂没在当中做手脚。 但若此时求饶,便遂了宋安堂之意。可什么也不做,只等吴盛铭来,也许自己的下场将会和柳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