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和青松即使在初冬,仍郁郁葱葱,但那些个早已枯萎的原也是漂亮的奇花异草吧。 沿着抄手游廊往左右两端走,是两间空着的厢房。而正对着院落的便是正房,是凌琛住着的屋子,正房飞檐青瓦,精致却又大气。 正房两侧有两间耳房,其中一间应该是住着青松,还有几间下人的偏房。右侧的耳房再往后走,还有个小的院落,里头有几间后罩房。 凌琛推门进了自己的屋子,发现里头陈设琳琅满目,眉头便蹙起,问青松,“都是些什么东西?” 袁芝瑶奇怪,自己的府邸却不清楚是什么东西?直到青松支支吾吾说道:“都是原来婢子自作主张买来摆放的。青松等会儿就撤了。”这才恍然大悟。 “袁娘子……我还是叫你袁娘子吧。青松带你去后头的后罩房住下。” 青松正要带袁芝瑶往后头走,却被凌琛一声咳嗽给止住了脚步。 “另一个耳房收拾出来给袁娘子住。后罩房离得太远,如何近身服侍?还有,你和徐二一同搬到偏房去。” 青松了然,他上前将袁芝瑶手中的包袱接过,从正房里侧的小门走过去进了耳房,“袁娘子便在此住下吧,是青松考虑不周了。” 袁芝瑶环顾屋内,虽不大,但陈设精致。家具是黄梨木的,雕着繁复的花纹;床上的衾被缎面光滑泛着光泽,绣着蜀绣;桌上放置着一整套的十二花神五彩杯,一旁的茶罐里盛着上好的茶叶。 青松已然退出屋子,独留袁芝瑶一人待在耳房中。那与正房通着的小门大开着,凌琛倚在门旁看着她,西晒的阳光从窗棱照进,洒在地上。 凌琛细细看着眼前这个半边身子都浸润在阳光下的人儿。 她眉目清冷,眼睛里的光如高山雪水融化般纯粹干净,但一笑起来,两个梨涡却蕴着香甜的酒,只一眼,便能醉。 起初觉得她性子过于软糯,像是一朵雨做的云,一靠近便化作一滩水。如今她虽依然绵软,却带了股韧劲,不管谁靠近都能保持本心,却又包容契合。 袁芝瑶见凌琛一直盯着自己,眼中似乎还有点点细碎的光芒,她轻声问道:“侍郎可有什么要吩咐的?” 凌琛回了神,收回赤裸裸的目光,“尚无。可还习惯?若缺了什么尽管与青松说。” 偏房中,青松领着徐二安顿下来后,便闲聊了起来。 “徐二是吧?你这名字,起得也太随便了。既然你喊我一声青松哥,长兄如父,我今儿就大发慈悲给你起个新名儿。”青松假意捋着不存在的胡子。 徐二应了声是,既然凌侍郎将自己带离了蜀城,那便等同于重活了一次,换个名字也好,别再像徐二这个名字一样过得如此潦草了。 只见青松转着眼珠子,忽地看向屋外屹立的修竹和青松,展露笑容,“就叫修竹!凌府院落种着青松和修竹,常绿常青,寓意甚好。” “修竹……”徐二,不,如今要唤他为修竹了,喃喃自语道,眼中是欣喜和坚定。 眼见着就快到晚膳的时候了,青松带着修竹去凌琛那儿知会了改名的事儿,又去往小厨房吩咐厨房婆子做了些主子爱吃的菜。 几人正要离开,袁芝瑶寻了过来,“可有需要阿瑶帮忙的地方?” 青松眼睛一亮,在蜀城便是袁娘子一路照顾着主子的衣食住行,想必手艺了得,不如让袁娘子做上两道,主子也开心。 其实青松存有私心,都说蜀城的菜色与永乐大为不同,他倒想沾光尝上一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