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女子紧闭的眼角有泪滚落,萧彻抱着卫令姿,已不见一贯的冷静自若。 费老太医手里一个哆嗦,把开好的方子抖落在地,接着慌里慌张上手把脉。他手抖成筛子似的把了半天,将冷汗都把了出来。 萧彻从一脸紧张到眼神凶狠,直接将那只抖成筛子般的手推了出去。 杜迁见状跪到地上,将自己的手在身上擦拭了干净,才终于搭上了脉搏。 两个太医愣神对视一眼。 “说话!”萧彻吼了一声,叫外厅众人都吓到不敢喘气,滞留的脚步不敢移动。 就在萧彻怒火上涌前一刻,一只手移动探寻住他的衣襟:“萧彻……” 手的主人声音微弱。 “在这儿。” 不是唤陛下,而是唤“萧彻”。 萧彻握住那只手,在应声低头时才收敛了眸中暴戾。 姜太后手中持珠停止拨动,凤仪宫内人人瞠目。 点尘不惊的年轻帝王,也会因为一个人,跼蹐不安。 阴鸷柔情,只在一瞬。 “萧彻。” “我在。” 萧彻怀抱更紧,回应也一声比一声轻怜,生怕惊扰到了怀中的人。 怀中女子终于醒来。不说旁的话,只是眼眸氤氲,似无依浮萍牵扯住了他的衣角,滴滴落泪在他衣袖,化作无声涟漪然后顷刻晕开。 不说委屈,甚是委屈。 让帝王失控之人醒来,危机算是解除。杜迁一下跪直:“请陛下容臣再为娘娘把脉。” 萧彻轻托住女子失力的手腕,生怕碎了一样将卫令姿紧搂在怀里。 仔仔细细听着脉搏,确认后,杜迁方长吐一口气:“贺陛下,皇后娘娘有喜了。” 谨王府中一前一后凑成了儿女双全,姜太后看卫令姿的眼神渐渐迫切,此时听到这句话,自是搁下外厅众人,又惊又喜地进来。 卫令姿倚在萧彻怀里,婉顺温软似绵羊。 一只手轻覆至她腹部,明明没有说话,她却能就近感觉他的呼吸节奏变得急促而失规律。山间溪流潺潺不改,也会因为经过涧石而雀跃明快。 杜迁看着周围一圈人:“皇后娘娘有孕在身,切不可忧思伤神。适才晕厥,怕就是哀伤过重。” 听到这句话,卫令姿瞳孔微黯,松开抓着萧彻衣角的手,又是无声落泪。 将卫令姿抱着半倚到榻上,视线正对另一边躺着的红珠。 萧彻眉宇间略见懊悔。 他的袖口成了湿地,没有再晕开的余地,他也不以为意:“怪我不好,让你着急。” “王密。” 王密闻声露面。他从外头用绳子拉着一个人出来,丢到钱尚宫身边:“钱尚宫,此人你可认得?” 那个人被捆得结结实实,嘴巴也用方巾堵了起来。 钱尚宫被外力撞倒,只看了一眼就摇头:“不认得,不认得。” “这可是姜夫人带进宫来的人,钱尚宫好好认认。” 王密一言激起千层浪。 姜太后、姜嫣、素画都变了脸色。 “我认得她,钱尚宫这两日让我将饭菜放到宫房外面,我好奇探头看了两眼,正是她。”一个女史开口。 王密道:“姜夫人这段时间经常进宫,没有去安康宫,也没有